“小女受沈家大娘所托,为夫人诊病来的。”姑娘回答,笑得眉眼温柔。
秦眠看着竟瞧不出一丝假意来,有些意外。
一时不知是她寻的托词,还是真有此事,她竟如此大爱。
“沈副指挥的娘亲?”她问。
姑娘称是,说月前就听说了她的病,前几日又见了绿枝,这才特意过府来的。
想起这几日吃的药来,秦眠又笑着谢她:“苏姑娘当真了得,才名冠绝京城,竟还是个神医。”
姑娘一笑,自谦才疏学浅,浮名不过贵人抬爱。
她想起吃的药来,该叫百事通给她查一查。
若是良药,不论其他,她真该好好谢过的。
若为毒药,正好给她送了铁证,他二人怕她不死,急着送她一程。
到了那时,她就挑破了这层窗户纸,只为死得明白干净。
所以,她笑着对姑娘说:“姑娘给的这药,竟比我从前吃过的加起来还要好。”
这话听得姑娘一愣,半天才回过神来。
“夫人说的,是什么药?”姑娘不解,抬头看她时,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这样的反应,却是她始料未及的,所以不解地看向沈隽。
“我偶然遇一江湖游医,从她手里得了张专治咳疾的方子,他自言,这方子出自永安巷苏姑娘之手。”
他开口,声音沉沉的,大有风雨欲来的势头。
这句话,宛若惊雷乍响,令姑娘脊背一僵。
秦眠也是愣住,看那姑娘反应,似是当真不知情。
于是,她看向沈隽,却不经意撞进了他那双眼睛里。
这时,她看见了那双眼睛里从未有过的深情纠缠。
竟呆呆地看了半天,恍惚回神时,她问:“苏姑娘医术了得,声名在外,有何不妥?”
不待沈隽回她,就见那姑娘忽而从圆凳上站起来。
又看她转身向沈隽欠身行礼,而后垂首道:“沈大人,小女可否看一看那方子?”
不知为何,秦眠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似乎不似她所想那般简单。
他奇怪,这姑娘也奇怪。
沈隽却并不在意,冷冷地看她一眼:“怎么,这方子不妥?”
他这一问,让姑娘哑口无言,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大人误会了,小女并不识得什么江湖游医,是以慌张,只恐是那人借着小女的名号招摇撞骗。”
沈隽却说,既未见方子,为何张口就说那人招摇撞骗,意图不轨。
秦眠此时俨然成了个局外人,看看面露急色的姑娘,又看沉着脸诘问的沈隽。
“还是,是你假借他人之手,害我夫人。”他冷声道。
姑娘不答,眼中浮上急色,眉头时紧时松,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她心神微微一定,像是有了什么主意。
秦眠瞧着她面色稍稍缓和许多,抬眸直直看向沈隽,眼中盈盈含泪,似有万般委屈。
而后,神色黯然下去,却仍带着几分倔强,片刻后凄凄道:“原来,在大人眼里,我是这样不堪。”
姑娘音色婉转,话音落下,往后退了半步又道:“我不过,是怕方子有错,与夫人不利。”
听她这么一句,秦眠倒是想袖手旁观,也是不成了。
于是,她对沈隽说:“妾知夫君是关心则乱,可这些话说出来,却是要惹苏姑娘伤心的。”
她语气微嗔,听着是埋怨沈隽口不择言,实则是为了他转圜。
随后又笑着与姑娘赔个不是:“姑娘妙手仁心,这药是极好的。”
经她这样来回两下里一说,姑娘脸色稍霁。
“药方子我未曾得空看呢,想来姑娘巧思,也费了不少功夫。”她说着,招招手示意姑娘坐下,“正巧姑娘来了,我倒是想请教一二。”
他二人的事端从药方起,正巧她也想请百事通查一查,这方子究竟是好是坏。
于是一边与姑娘说话,一边在心中默念:百事通。
“此为古方,小女从一孤本中得来。”她说着,一一将方子里的药材念出来。
姑娘话音刚落,百事通的声音传来。
「古方,专治咳疾,药性相辅相成,历代名医所著医书都有记载。」
她听完,一时心头有些复杂:竟当真是个极好的方子。
「方子是好方子,药也是好药,穿越女是个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