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有拼了两张桌子,上面分别放着或深或浅两种木牌,深色在下午,浅色在上午,殿选一共七日,一日七轮,一轮七人。
长孙桐鸾被安排在第六日的下午第二轮。
一般来讲像长孙这样被点名的人,都会安排在第六或者第七日,因为一定会被选中,无所谓早晚。
所以顺着宫人的指引,她被先安排进了储秀宫等待传召。
一进去,吓了她一跳,院子里头乌泱泱的全是女人。
或妩媚或娇憨,或成熟或幼稚,或貌美或……这姑娘长得也太对不起清秀两个字了吧,是怎么经过了那么多轮还没被刷下去的的?
众人见她进来都是一顿,周遭安静了一瞬,而后又叽叽喳喳的三三两两的说着话。
其实长孙蛮好奇这些都是谁家的姑娘的,可她其实是个有些“内向”的女孩,面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她走向了院内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座位的一个矮桌旁边的小椅。
可是刚扶住桌子准备没什么形象的坐下,就被别人差点撞飞。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其实若只是单纯撞了一下之后道个歉也就没什么了,可偏偏那姑娘像中了邪一样。
不但理直气壮的,还说长孙没长眼睛。
这就是明显的挑衅了,这是宫里,天子眼下,还有这样奇蠢如猪的人。
长孙不想在进宫第一天就惹事,准备暂避一下锋芒,偏那姑娘不依不饶的还扯坏了她的袖角。
长孙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下做了个十分狠辣的行为。
她一把将桌面上的杯盏打落在地,那姑娘被吓了一跳,却还是不饶人,说长孙桐鸾霸着唯一的座位不让出来。
可是这座位明明之前一直都没人坐,因为太矮了坐下去一定没形象。
长孙桐鸾可不惯那个毛病,喜欢坐着是吧,跪坐也是做嘛,按住那姑娘的肩头狠狠一下,那姑娘跪在了碎瓷片上。
只听见那姑娘一声嚎叫,碎瓷片已经划破衣衫进了血肉。
长孙辛苦了十几年塑造的形象,就一瞬间崩塌殆尽。
“你是谁家的姑娘,父亲是谁官拜几品?”
长孙是打完了才想起来问一句,因为她觉着如果不是官挺大的话应该不敢惹她。
结果那姑娘抽抽噎噎的说她的父亲是什么舟曲县的县令。
最后竟然疼的晕过去了,也没人管她,但就晾着她躺在八月毒辣的太阳下。
长孙桐鸾其实知道今天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宫人报告给皇帝的,可她偏偏不想隐瞒她这一点,旁人可以说她行事毒辣但没人说她不在理。
偏偏,在旭朝只要占理就算合理。
周围有些胆子大的秀女也在偷偷讨论这事,但她们看见长孙坐在另一侧的阴凉处一口一口抿着茶,那神情让周围的人不寒而栗。
长孙品着这储秀宫里的茶在心里默默吐槽。
那个秀女已经被人抬出去了,安了一个顶撞贵人的由头。
不过这一切长孙还是不知道,因为她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睡大觉去了。
果然她骨子里是个十分冷漠的封建主义没人权的上层阶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