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就这么认栽!老赵既然认识她,赵姐应该也认识,我得找她去!”他这样想。
林七的造访,赵姐是非常欢迎的,但随着他的陈述,她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从他的描述中,她一下子猜到了那个女人——下三角的相好——蔡琴,她对这两个人都没有好印象,尤其是下三角,说是恨之入骨也不为过。但她毕竟在他外公手下讨生活,她不愿强出头,唯恐给自己招来祸端。
她非常小心的对他表示同情,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不认识他所描述的人。然而和老郑一样,她的演技并不高明。
望着林七落寞的背影,她有些羞愧,以致脸上有些发烫,她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林七十分苦恼,如今看来,那女子的背景确实不一般。
赵郑二人不肯帮忙,想来必有他们的顾虑,他不埋怨他们,他们没有为他冒险的义务。
可越是这样,他越咽不下这口气,难道有背景就可以为所欲为,肆意欺辱他人?
“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就不信没有能管得了的人!”他气愤地想。他一边往楼上走,一边看门口的牌子,看到局长办公室,他径直闯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局长黄汉生被吓了一跳,他匆忙收腿端正了坐姿,扯了扯衬衫领子,盖住脖子上的红唇印,才说出了上面的话。
在这之前,他正享受宁静的午后时光——双腿伸在办公桌上,一边品着上好的毛尖,一边抚摸脖子上的唇印,回味昨夜的曼妙感觉。
林七也觉得自己太过莽撞,郑重地表示了歉意,然后开始陈述事情经过,表达自己的诉求。
老黄听过后表现得很生气,林七所不知道的是,他并非替他感到愤慨,而是恨自己那外孙不成器。
他当然认识蔡琴,也知道他和外孙的关系,所以林七说到一半,他便猜出了事情的大概。毕竟上边批下来的青雷令,是他亲手交给夏三决的。
他说他不成器,不是指他存心不良,专爱坑害别人,而是指他笨,每次都要他老人家来擦屁股。他实在想不明白,以他老黄的英明神武,怎么会养出这么蠢的外孙来?
在阳界时他就不成器,贩毒让人家抓了现行,早早就到他这里报了到。来的早不说,原本不多的功德,竟被他折腾成了负数。若不是他老人家提携,他只怕早投胎做了牲畜,哪有资格当鬼差。
做了鬼差之后,他也没让人省心,今天跟这个掐,明天跟那个嚷,要不是他老人家以局长之尊镇压全场,收拾掉了那些刺头,只怕他早就混不下去了。
老黄越想越生气,端起水杯大大地喝了一口,望着杯里浸泡的上好毛尖,他的气慢慢地消了。
毛尖是外孙刚送来的,昨晚的娱乐也是他安排的,这小子虽不成器,唯独孝顺这一点却值得称赞,这让他感到欣慰。
“罢了,毕竟是自己骨肉,自己不帮谁帮呢?”他暗暗想着,心里拿定了主意。
“你光记住相貌,却不知道名字,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们也无能为力。再说了,就算找到了人,无凭无据,我们也不能拿人,不能光凭你一张嘴说了就算。另外,买卖避雷令属于违规行为,买卖双方都要受处罚,念在你是受害者的份上,就免于处罚了。不过,这令牌可得留下,免得又生出事来。”他这样说道。
从转生局出来,林七很是郁闷,黄汉生的话看似合理,还有些为他着想的意思,但细细一想,他渐渐觉出不对来。
首先,如果他知道那女人的名字,能问出她的住址,大可亲自上门找她理论,要你转身局何用?
其次,支付记录都在那女人的机器里,只需一查便知,怎么就说无凭无据?
再者,他之所以找上局里,就是因为有上述困难,无法追回被骗的功德,他可倒好,把这些困难都当做理由,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他,还把他手中唯一的物证——那块紫雷令——也给收走了。
想起他脖子上明显的红唇印,林七大胆猜测,他不但认识那女人,只怕还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可他是转生局长——当地最大的官,他既要庇护那女人,自己又该上哪里申冤呢?
他想到了分局,还有再之上的子局,它们离此地都很远,而且那老家伙混了这么多年,根基一定不浅,仅凭自己三言两语,真能够撼得动他吗?
“不行就认栽吧!回去后做个好人,几十年也就赚回来了。”他试着安慰自己,自嘲地笑了笑,可脸部有些不大听使唤,这笑容比哭还难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