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黄家大院,是西村绝对的中心,不光地位上是这样,在地理上也是如此。
它所在之处,不仅是村子的正中,还是整个村子最好的风水宝地——按风水先生的说法。
“大力呢,怎么没来?”书房内,黄百万放下书卷,问刚进门的小厮。
“回禀老爷,公子今日身体不适,已经睡了。夫人说了,明儿一起来,就让他来给老爷问安。”小厮恭敬地答道。
“夫人也在那边?”
“是,公子突感不适,夫人不放心,正亲自安排人照料。”小厮又答。
黄百万点点头,抬手轻轻挥了挥,小厮恭敬地退出。
他抬起头,深深叹了口气。他此叹不为别人,正为自己的儿子黄大力。
祖上三代为官,才挣下偌大一份家业。他自己虽未成大器,没能博得功名,但至少守好了这份家业。
可他没想到,老了老了,竟养出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他甚至有些怀疑,他能否保住这份家业。
儿子爱胡闹,喜欢大姑娘小媳妇,有时因为一时任性,弄得别人家破人亡,这些他都不在乎。
不要说这村里,就是放眼县里,也没有他黄百万摆不平的事。
要钱,他有的是;说势力,他有表兄。虽无名无职,但全县之中,还没有人敢驳他面子。
他本指望,儿子惹些祸,经些事,能长些见识,也能长些胆量。
可他就如烂泥一般,怎么也扶不上墙,不管经历多少事,也还总是那么胆小如鼠,那么的没有主见。
每次出事之后,瞧见他浑身哆嗦,哭爹喊娘的样子,他就恨不得将他塞进马桶里淹死。
他没这样做,因为他只有这么一个子嗣。有时候他恨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只给他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个窝囊废。
难道是天意如此,真要他黄家在这孽障手上衰败吗?
“找到了吗?”
黄大力房中,打发走老家伙——黄百万——派来的小厮,夫人尤氏皱了皱眉,问刚进门的家丁。
“回夫人,四下都找遍了,没瞧见少爷的踪迹。”家丁一边如实禀报,一边抬头偷偷打量。
虽已人到中年,但尤氏的风姿身段,仍旧风韵犹存,尤其今晚,打扮得格外动人。
尤氏瞧见了他的眼神,却并不当真着恼,笑骂道:“瞎瞧什么?今儿又不是你当班。你若爱看,到你当班时,我再穿这身便是!”
家丁脸上一红,不敢搭话,他扭头四下打量,幸而周围并无别人。
“黄辉黄玉兄弟呢,也出去了吗?”尤氏又问道。
“是,小人刚才去瞧了,黄家兄弟都不在房中。”
“知道了,下去吧!”
“是!”
家丁迈开步子,不舍地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打量尤氏身后的床。
床很大,装饰得华丽而舒适,幔帐之中被褥拱起,显然里面睡了人。
他知道少爷并不在家,那么床上之人,毫无疑问就是今晚的“当班”人了。
公子时常不在,他“当班”时,便躺过这张大床,不过那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
回想起那天晚上,他忍不住偷偷瞧了瞧尤氏,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回来!”
临出门时,尤氏这一声喊,令他霎时间热血奔涌。他快速转过身,奔到她身前,眉开眼笑地瞧着她。
他本以为尤氏想尝尝鲜,把他也一并留下,可她的话很快让他变得沮丧。
她这样说道:“明儿一早在大门口守着,少爷一回来,就让他去给老爷请安。就说我说的!”
家丁答应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门。
“别瞧了,起来,上我那儿去。”眼见家丁走远,尤氏对床上的人说道。
一个小伙掀开幔帐,快速地钻了出来。他红着脸低着头,跟在尤氏身后,快步出了门。
春宵一刻值千金,尤氏急于去享受,她不想再浪费时间。人生短短几十年,如今她已年近四十,还有多少日子可以享受呢?
她并非不关心儿子,事实上,除了日常的享受,这世上她最在乎的就是儿子。
她清楚儿子那点出息,此时还不归家,准是又惦记上哪家姑娘媳妇,巴巴地跟着人家去了。
她并不为他担心,有黄家兄弟跟着,在这小小的村子里,谁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与丈夫不同,她对儿子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