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帇起身，走过去把内核丢给阿彪，“送你了，全当刚才救命。”

阿彪毫不客气收下，“你也挺厉害，能彻底杀死这些眼球怪。”

“你不行？”

“也不是不行，是做不到跟你一样彻底杀死，我们也能得到内核，但只是肉身的内核，再看你这种，是直接刺穿魂体，嗯……大概是身消魂散吧。”

听着阿彪的解释，沈帇玩味地打量起手上这把通体血红的长剑。

应该是它起的作用。

这是他无意中幻化出来的，估计是跟主身份是【双面】有关。

沈帇又杀死几只眼球怪，抱着一袋子内核跟阿彪做交易，“我可能要昏睡会儿，你……”

他想了想，补充问道：“我刚才醒来之前，你对我做了什么？”

阿彪干咳几声，迅速别开脸，“咳咳咳！！只是拿空针管在你胳膊上练练手！”

应该是身体受到疼痛才能醒来？

沈帇也不计较，指了下手环，“十分钟我没醒，你扇我。”

阿彪数着袋子中的内核，“没问题！！”

他相信这种人，拿钱办事，替人消灾。

沈帇举起刀，深呼一口气。

冰凉的刃贴在皮肤上时，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没事的，没事的，人固有一死……

他心里一横，用手摁下去。

“我靠！你睡觉抹脖子啊！”阿彪最后一句吐槽声渐渐微弱。

其实他也是在赌，赌【双面】身份。

如果要是赌错了，那他可就真嗝屁了。

……

“你怎么又发呆？”

耳边是陈年的声音。

沈帇睁开眼，周遭赫然是灯火不夜城！

这是刚才跟陈年去诊所的路上！！

因为巷子窄小，要把车停在外边，步行过去。

他没猜错！！

按照刚才世界之声和胡万笙的意思是，在游戏里死了，现实世界也得死。

但他还活着！是【双面】起了作用。

沈帇还在兴奋中，迎面而来的阿彪打着电话，急得来不及避让，直接撞上他的肩膀，“滚开！你他妈不长眼吗？”

阿彪发怒时两眼猩红，沈帇想起游戏里的对话，反而拉住他的胳膊，“你女儿……”

“死了！囡囡死了！！！”

死了？

沈帇一愣，还是被陈年扯开了胳膊，阿彪甩开手跑出巷子。

“走，我们也去看看！”沈帇几乎是脚撵着脚的跟了上去。

陈年不是很理解，默默开车过来，还载上准备去挤电子公交的阿彪。

三人前往医院时，高耸入云的建筑直直坠落下个人形。

直到十几米高时，阿彪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囡囡！！”

沈帇和陈年两个人扯着才拉住他。

娇小的囡囡身上还穿着粉色公主裙，上面沾染着血迹，身体砸在地上成了一块肉饼。

五脏六腑都没时间砸出来，好似玩泥巴时用力朝地上砸出的形状，唯独不同的是翘起的脑袋。

空气大概停了几秒，阿彪挣脱两人束缚，冲着那滩肉泥跪下，嘴巴张着说不出一句话，如骨鲠在喉，双臂停滞在空中，不知道如何是好。

“当心！”陈年反应迅速，立即把跑过去要把阿彪拉开。

他双手捧着那摊肉泥不肯撒手，没捞一下，都是稀碎的。

沈帇这时才抬头看起来，天空还有下一个尸体落下来。

两人架着阿彪迅速躲到一边。

却又看见机器人架势着铲车在旁边待命，而他们已经出在红线以内。

这里是处置植物人的地方。

一群穿着黑色长袍的机器人陆续赶来，跪在红线以外。

沈帇冷嗤一声，这些是在学旧世界的修女吗？真是可笑。

机器人为活人祈祷。

狂风四起，血腥味浓烈到让人想吐，天上的尸体雨不断，摔在地上成为一层肉泥，再由铲车一层层铲去。

阿彪还是抱着那滩烂泥，眼泪直流，嗓子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陈年眉头紧锁，视线死死盯着那些机器人，仿佛有深仇大恨。

“你好。”

沈帇走到跪着的机器人修女蹲下，点起一根烟，“家属同意了吗？”

“先生，植物人不可活是我们的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