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奇怪地看着几人逃窜的背影,甩手想扔掉酒罐,转头的那一刻,蓦然对上了一双清亮无邪的眼睛。
“吓!”
女孩被甩手丢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停下。
“你——你你你——”
老刘口吃得厉害,转身想逃跑,却发现自己此刻双腿使不上力……
他疯狂地捶打起自己的大腿肌肉,动起来啊老弟!关键时刻给他掉链子?
越明姬低头,打量了一圈此刻属于自己的身体,浑身上下都是伤痕:
腹部凹陷,那是给饿的;
额头上有伤,应该是撞的;
还有这罐子……没看懂是用来干嘛的。
她扭动着四肢的骨骼,动作僵硬,测试关节的灵活度,却发出恐怖的“咯咯咯”的声音。
“救......救命啊!”
耳边传来男人被吓破了胆的惨叫。
老刘有些绝望地想自己为什么还不晕过去,或者来个人把他打晕,他实在不想面对如此诡异的一幕。
渗满冷汗的背部紧紧贴着坑壁,他的手抓着一把刚挖出来的鲜泥,但他不是想反击,那种抓起沙子往人眼睛一扔,趁对方视线受阻,从而争取到逃跑时间的戏码,绝对不会出现在一个农民工身上。
只是极度的恐惧,会让人神经紧张,手才会下意识要抓上某些东西,以此释放心脏承受的压力。
这是人类独有的,用身体反应来保护自己的求生机制,简称:求生欲。
小孩朝他走过来了!
女孩两片漂亮的薄唇孱动,老刘晃了下神,她……在说话?
他太过紧张了,以至于间歇性失聪。
见对方似乎没听见,越明姬又问了一次:“这里是哪?”
女孩的声音低哑,像是许久没喝过水,咽喉有些干涸。
说话间,粘在唇边的沙砾入了口,她用手去擦,但手上也不干净,脸上的沙子反而越擦越多。
老刘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她的样子……不像是会拉人入地狱做垫背的恶鬼。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老刘想这样问,但是不敢,万一对方真的是鬼魂,他岂不是提醒了她?
“睡着了。”
越明姬不小心揉到了眼睛,细小的沙粒刺痛着脆弱的眼球,这下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她依然回答着问题,“我不小心睡着了,这里是哪?”
女孩眼睛进沙,流出泪花的模样,让已为人父的老刘放下了点戒备。
说起来,他们接到人的时候,也没有探过她的鼻息,只是因为吴地主的侍从带过来,说要挖坑埋了,他们几个就找了处地方开始埋人。
“你……真的……”
老刘试探着伸出手,摸到了女孩满是泥沙的脸,温热的皮肤,虽然有些干燥,但的确是有人的温度。
他替女孩擦干净眼睛周围的沙子,越明姬重新睁开眼,眼圈周围红红的,像只无辜的小白兔,踩在地上的脚丫不自然地蜷缩,娇俏得像刚落地的婴儿,无知无欲。
她顶着那双泛红得可怜的眼睛,音调软软,“叔叔,你能带我回家吗?”
今日,是吴地主母亲的七十岁大寿,村里人人都在传,今天开始的往后三天,吴地主家里摆流水席,全村子的人都去沾沾福气。
按祖先的规例,七十岁的寿宴不该办得这么大,七十只是年长者跨入古稀的第一年,他们这些山脚下的游牧民,长者往往都是到八十岁,或者百岁,才会举办这种规模的寿宴,当然也只限于有几十亩农田,和养着数百只牛羊的地主级别的人才办得起。
“兄弟,活儿干完啦?走,去吴家吃席去!”黄泥土路的乡村田野间,走来一群五大三粗扛着犁耙的男人。
“老夫人今日大寿,能到吴老爷家白吃肉、白喝酒,可喜可贺啊!”一人道。
“那是!自从大伙儿加入了那个新派,村里就没碰上过喜事。那群道士天天进山晃悠,半路遇上了还得绕道走。”另一人嫌弃道。
“你说咱们这么些没有仙力,为啥非要跟道士弄一块儿?”
“诶,你就不懂,人家管那叫帮派,以后干架,就看那家人数多,气势强,不用动手,就呼呼两下!”其中一人夸张的用手势比划,“大旗一扬,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再来个将军,骑着高马站在阵前,喊‘来者何人!’,谁敢不跑?”
“道士也兴将军士兵这一套?”
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