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本就脆弱不堪一击的屋顶破开,十几道人影齐刷刷地落下,在三人瞪得像铜铃般大的眼睛中,各执武器,朝着一个方向冲去。
贺芒早料到对方有埋伏,但没想到来人如此之多,被迫翻身下了二楼,到地面上跟突然冒出来的十几人战到一起。
“快快,将那小孩带下去。”那三人始终记着此次目的,就是逼贺芒就范!
他们手脚麻利地将越明姬从屋柱上解下,压着她下到一楼。
宽敞的空地上,已有不少倒地的人,那柄锋利的长剑使出行云流水般的招式,看得人眼花缭乱。
“贺芒,若不想这个小孩死,你就快快住手!”押着孩子的人高声喊着。
酣战中的男人听言,手上的动作迟钝了些许,差点被猛攻过来的剑士砍断手臂。
贺芒身形急退,手臂还是被人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那人见威胁有效,心下一喜,想掐住女孩的脖子,说出更致命的威胁。
手伸到一半,他阴差阳错地低头,只见那双黑沉沉的眼瞳紧攥着他,像无底的黑洞朝他笼罩而来,吞噬的气息让他忘记了周围的空间和时间,甚至还忘了呼吸!
直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
“赫呼!”哽在喉间的一口气终于顺畅地呼了出来。
“你发什么呆啊?!”拍他回神的人吼道。
“不是……我……”他想说这个小孩有问题,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耽误的这会儿功夫,被围攻的贺芒已经调整了攻防的剑招,不至于吃力应对。
这个男人是聪明的,不断利用退招,朝扣押女孩的三个人靠近。
若此时他多一个同伴,说不定已经将人质从那人手上夺回来。
然而,七杀门的人都去执行原定的计划,只有他一人来了,来救一个女人与她前夫的孩子。
那边刺杀张悦东的计划要是成功,功劳没有他的一份,要是失败,那罪责就全归到他这个擅自脱离队伍的人身上。
越明姬觉得,他在干一件极为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
其实细想下,就算他不来,这些人能拿她怎么样?
把她给杀了?
不会。
绑架她的三个人,只是山里的普通村民,一辈子能见到鲜血的机会,估计只有在杀鸡鸭鹅的时候,他们甚至连猪都没杀过。
“喂喂喂,不太对劲,怎么离我们越来越近?”
快到几乎看不清的剑光,卷起不规则的风刃,刮到他们干燥的脸上。
山里的人对剑啊道啊那些东西一无所知,只知道完成一次任务,就能获得一袋能花很久的银子。
他们的无知是可怕的,比知道这东西有多危险更可怕。
看不懂打到什么程度的他们,只想贺芒快点被干掉,然后他们就能回家拿钱。
“喂,小孩,你怎么都不哭一声?”有人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要知道,刚才贺芒能受伤,就是看见这个女孩被带出来的时候。
女孩像失语似的,不哭不闹也不吵,现在可是需要她发出声音,去影响那个以一打十还未落下风的男人。
“老子就不信,痛了还不哭!”
他一脚踹到女孩的膝盖骨,让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月儿!”
一道突兀的女声响起,三人同时一愣。
越明姬膝盖微弯,腿上使力,倒是没有跌倒在地。
抓着她胳膊的人见形势不对,连忙将人带回客栈躲避,“怎么还有女人?!”
“不要出来!”
乱战中的贺芒大惊,长剑纵横身前,如游龙摆尾,逼退围攻,脚尖一点就朝村民三人杀去。
“这些打手到底行不行,忙活儿半天都拿不下那小子?”三人边在心里想。
猛地,第一个跨过客栈门槛的男人侧脸刮过劲风,毕竟是山上的猎户,对危险的东西还是相当敏锐,脑袋往旁边一偏,身体后退的时候,松开了抓着的小孩。
白惠芳抡着斧头躲在门后,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一把搂过自己的孩子,退到黑屋的深处。
被她搂着的越明姬,感觉到白惠芳的手在抖,腿也在抖,但依然举起斧子对着屋里的三人。平淡的眸子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就消失。
此时,贺芒从破开的窗口跳入屋内,与母女二人站到一块儿。
“该死,十几人还拦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