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为一男一女,男的执笛,女的抱琴。二人落到地面,若琴手抱五弦古琴,朝对面的人行礼。
“惟隐师兄,许久未见。掌座特命我二人前来,迎请师兄回宗。”
惟隐收起冰雪,淡漠道:“我已被逐出师门,不是你们的师兄。”
若琴有些激动起来:“当年恰逢宗派乱斗,师兄受妖人蒙骗,脱离宗门,如今仙界平定,正值用人之际,南天掌座希望您能回去。”
“走了便是走了,不管什么原因。贵派掌座与我缘分已尽,两位请回。”
“师兄!这么多年,掌座无不在悔恨,但当初您与那妖孽……”若琴话说到一半,忽然捂着左脸低叫。
只见,雪白的冰花从她的嘴角一路绽放到耳根,摸着左脸的手就像捂着一块冰,冻得她牙床打颤。
她身边的男子瞬间紧张起来,“若琴!”
但见女子的脸上,一道凝血冰花绽开,晶莹的冰雪裹着血色,在刮开皮肤的瞬间,冰花就将伤口凝固,宛如一朵被冰封盛开的玫瑰,在少女的肌肤上尤为妖艳。
男子瞬间看愣了,一时忘了要反击。
若琴捂着脸上的伤口,低低笑起来,“惟隐师兄,你变了,却也没变。”
“你变狠了,对同门也能面不改色地出手,却将耗费元力的冰滴子用来凝固伤口,减少痛楚。你还是我原来的师兄……”
若琴说着,虚空中闪现出一物,八股麻绳闪着细碎的金光。
这是一件顶级法器!
“下界之前,掌座曾吩咐,若您不愿回去,必定是心中牵挂未了。”
“自古入道者,断亲断情,方可功成。今日,师妹我便助你断了这尘缘。”
“你什么意思?”惟隐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若琴不言,食指一落,在自己掌心划出一道血痕。
鲜红的血滴向金光闪烁的麻绳,金绳由八股麒麟金须编织的纤毫柠扭而成,柔而不软,韧而不断,是困住强敌的上乘法器。
“八股金索,开!”
刹那,金绳舒展散开,如潜龙出海,直冲那身黑袍而去。
七杀门,獠牙哨。
苍月赶到的时候,那座从昆仑山搬下来的地狱之门的顶部正在冒烟。
“怎么搞的?不是说这玩意儿防火防风防雷电?”苍月看见这边的情况,第一反应就是想找人算账。
当年要不是段如风吹嘘它防御的好处,鬼才会给他装在昆仑山上。
敢情那家伙骗了他们十几年?
“苍先生,您怎么出来了?”正在组织防守的卢飞看见了他。
苍月暂时放下以前的恩怨,问他:“情况如何?”
“一个皇元级术士,被门主的阵法困住了,您还是……”
苍月二话不说给了他一个脑瓜蹦儿,“想想清楚,别人能这么大张旗鼓打过来,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人?”
卢飞摸着发痛的后脑勺,想到人都被困住了,还有什么能做的呢?
“那怎么办?”
“人被困在哪儿,带我过去。”
卢飞想起门主临走前的命令,有些为难:“这……”
“你去不去?”苍月两指曲起,准备给他的脑瓜儿再来几下。
“那……这边来。”
卢飞带他来到獠牙哨的阵前,几乎半个七杀门的弟子都聚集在这里。
皇元级术士的出现让这群人手忙脚乱,不管顶不顶用,对着阵法里的人就是一阵乱砍,企图对里面的人造成伤害。
“门主的阵法内外兼防,他伤不了你们,你们也砍不死他。”苍月上前按住一个剑士的肩。
“苍先生!”那人惊喜回头,跟他说明情况:“这个术士有些古怪,他的攻击无法突破阵法,但是能释放出黑气,有弟子吸入之后,人就晕倒了。”
黑气?
苍月微微凝眉,将人拉到身后,看向阵中。
雪花阵纹的中央,披着黑色斗篷的术士如枯萎的树桩一样站立,那顶过大的黑帽罩住了他的双眼,只露出呼吸的鼻子,和有些过分红润的嘴唇。
他的气息在冰雪中吐纳,黑色的力量犹如散逸在水中的墨,极淡,却也能捕捉。但如果不是在雪白的冰烟中,也许就会被忽略。
他瞬间想到某些久远的事情,急声喊出口,“退开!”
退开?
叫谁退开?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