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童继续往下说:“雪女北峰,冰雪肆掠,若是无处藏身,常人在雪地里熬不过一炷香,堂内弟子在法术修炼上虽有小成,但是整夜未归,不得不让人担忧。”
“他们找不到人,也没有传信回来?”
“据说半夜子时,有附近弟子看见信号弹,赶去客栈之后,已经人去楼空,雪地上的踪迹也被风雪覆盖。”
不对,司华生那边的人明明说,除了鹤童,就无人去过北峰客栈。
苍月心里想着,觉得事情越发不对,扔下手里的瓜子,找人算账去!
“温九在哪里?”去往后院的路上,苍月揪着一个养心殿的弟子问。那弟子朝他指了个方向,某人瞬间心头火起。
又跑去找我老大!
那是我老大还是你老大!
风风火火赶到别院,苍月一掌推开了门,“司漓,给我滚出来!”
“苍先生,找我?”厨房灶头后,少年露出半个头。
炉口烧火处,越明姬坐着一张小矮凳,手里拿着扇子,时而扇开眼前烟雾,时而扇向添了柴的炉,更多时候,她都是在扇自己被熏得通红的脸。
爱吃的小胖妞长孙窕腾地从灶头的另一边站起,手里端着一碗热汤,正呼啦呼啦地喝着,边喝边问:“谁是司漓?”
这么多人在……
苍月指向少年,语气干脆利落,“你小子,给我过来!”
司漓只好放下手中的大勺,朝苍月走去。长孙窕在他离开后便趴上灶头,看着那口冒着热气的大锅,不顾形象的擦了擦口水。
“何事?”少年拢着袖子问,就像个出来遛弯的老大爷。
“杏春堂去找鹤童的几个弟子,在北峰客栈失踪了,你可知此事?”
“哦?”司漓挑眉,“现在知道了。”
“司华生手下的人在说谎。”苍月说,企图给他找不痛快,“你那老朋友,马上就要有危险了。”
“无须担心,”司漓一脸淡定,“别小看任何一个怕死的人,他们给自己准备的后路,有时候多到无法想象。苍先生来找我,就为了说此事?”
不是,苍月在心里说。
原本过来,是想通过他找到救回杏春堂那几人的法子,但转念一想,李元吉这次行动贸然,自食其果,折损几个弟子又与他何干?杏春堂又没有给他银子,干嘛操这个心。
“对,就顺道转告你消息。没别的事了,快做饭去,别饿着我老大。”
“苍先生,看不出来,你为人还挺冷漠。”司漓笑道,“我以为,你会让我去救人。”
“老子闲得慌吗,还去救人?”
“纠正一下,老子为人不是冷漠,而是天生冷血。所以,千万别惹毛我,不然管你在谁的身体,老子连头带骨都给你碎了!”
“谨记。”司漓拱手送客。
本来还想留他吃饭,但是苍月说的话太过瘆人,有点影响胃口。
苍月横眉:“你都在做吃的,居然不留我吃饭?”
司漓:“……”
厨房里,长孙窕指着水沸开的大锅,兴奋地叫:“熟了熟了,鱼熟了!温九,快来盛饭!”
被喊过去的少年颇有点无奈,前有恶虎,后有饿狼,他只好妥协:“那请问苍先生,有空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自然!”苍月甩袖就朝厨房走去,脸上雀跃,就差没写上几个大字:老大,我来啦!
司漓看着他蹦跶的背影,曾经的下界戏子,在碰上越明姬后一步登天,这段救与被救的故事里,会不会还有点别的秘密呢?
“吴院长,堂主正与无妄岛少主议事,请容我等通传后再进去。”议事厅外,有人拦住要硬闯的人。
来人正是雾山院长吴道人。
吴道人,乃年已过百的修炼者,身形精壮,穿着一身庄重肃然的黑灰道袍,从头到脚收拾得一丝不苟。老者双目精明,耳鬓虽有几缕白须,但光看外表,最多只能算刚年过五十的中年人。
“滚开。”简单的字眼夹杂着强者的威压,无须任何语气,就让两个守门人险些跪下让路。
他们依旧顶着压力道:“吴院长,已有人进去向堂主禀报……”
砰的一声!
大门碎裂。
守门的两个弟子被炸飞,滚落到院内。
“我说过,让你们滚开。”吴道人踏入院内,一身凌厉的气息。
“老吴,今日何事惹你有这么大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