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明姬想起来了,那名男子称他自己是剑仙的徒弟,来给他师尊的小儿子拿圣药。
“段如风抓了你们倆,估计就是跟雪樱之灵有关。”他替女孩擦了脸,解开发带,给她捋顺头发。
“但雪樱之灵在我手上。”
“那就更糟了,段如风放过了你,却将华生交了出去。你也知道,那家伙极其怕死,甚至不需要到用刑那一步,只要稍微恐吓一下,他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到时候,你又要被一堆烂事烦着。姐姐,你不想看到这种结果吧?”
“你想我救司华生?”越明姬一下识破了他的意图。
“只要帮我打听他在哪。”司漓无奈摊手,“关他的地方太严实,我的追踪术都失效了。”
越明姬想了想,“大郎将他送走了。”
“送……走了?”
那他是来晚了一步?
越明姬:“我的意思是,押送去了别的地方,不在秀水山庄。”
搓洗起给她擦脸的布巾的少年动作一顿,表情像是陷入了沉思。
看在他治疗效果还不错,并且每次结束后都会给她收拾干净的份上,越明姬给他指了一条明路,“既然有人认为他拿了雪樱之灵,抓他去是为了圣药,那就去需要用药的人家里找。”
需要用药的人,可不就在明剑城。至于是得了什么病非要用圣药,还得去看看才知道。
司漓心里有数,手上继续搓起白巾,开始聊起别的话题:
“话说回来,温家嫡孙女伤你的那一剑,是你故意的吧?”
故意往自己身上扎,还扎得不浅。
初听老伯讲述时,司漓还被吓了一跳。
两人身上的血契,不仅是对完成契约的约束,从另一方面说,也是同生共死契。虽然他不认为越明姬会有轻生的念头,但敢拿自己身家性命开玩笑的人,她绝对是他认识的第一个。
所以说,对自己都能这么狠的女人,对付别人只会更狠。
“是。”越明姬也没什么好瞒的,都是相互知道对方秘密的人,反而还能多说两句:“出风头的事情,以前我做的够多了,现在发现,有些东西还是要多给别人机会。”
本想借着温瑶获胜转移视线,但她没想到大郎会有这么大反应,反而弄巧成拙。
司漓一下就笑了,而且笑得有些不给面子。
“你笑什么?”越明姬板起脸。
司漓赶紧收敛了点笑容,“没什么,只是,你没有出风头,段如风却攒足了视线,本来他在凡界就够惹眼的。”
少年拧干手里的白布,展开,将其晾到一边的架子上,“真奇怪呢,段如风没认出你,却依然为你出气……姐姐,你说缘分这东西是不是很奇妙?”
缘分?
越明姬心里想,她倒是宁愿不要这缘分。前世也就罢了,如今的她,什么都没有了,越明姬不再是人人瞻仰的仙界天女,今生再跟她扯上缘分的人,注定要被辜负。
“姐姐?”司漓奇怪地叫了她一声。
他说了什么很沉重的话题吗,为什么不说话?
越明姬收回思绪,用能将人冻成冰棍的眼神看他,“不要多事,如果让我知道你泄露了什么,我想,你大概不会对我以前折磨叛徒的手段感兴趣。”
司漓在嘴边比划了一个拉上的动作,笑容如一只狡诈的狐狸,“任何有关于姐姐的事,我一定守口如瓶。”
“如此,最好。”越明姬盘上腿,闭目打坐,开始进入冥想感受这次治疗的效果。
然而,少年的目光久久黏在她身上。
真让人妒忌呢,什么时候他也能跟他们一样,成为她心目中的禁忌呢?
这种就算一方死掉也不会消失的羁绊,真的该死的让人着迷。
算了,来日方长,以后他有的是机会。
少年如是想,心情变得轻快起来,继续有一搭没一搭收拾手里的杂活儿,现在,还是先找到他的老乡再说。
*
此刻,地牢里的司华生忽然觉得有阵阴风吹过,接着,他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司华生裹紧身上的衣服,心想这都第几天了,说好了招新结束就当他出去透风,现在连送饭的人都不见了,他就躲在这间终日无光的地牢挨饿挨冻!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把那女孩交给风堂那位,现在至少还有个伴。
正想着,司华生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