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慕元的一番话，原本杀心大起的阴阳先生，也已收回灵力，盯着手中的残片沉默不言。

现在的阴阳先生，已入半步灵府之境。

按照他现有的修为，其实早就可以正式突破到真正的灵府境了。

但阴阳先生之所以迟迟不突破，并不是他不愿，而是他不能。

阴阳先生掌握的窃阴阳，夺造化之术，虽然强大，但副作用也非常明显。

在看似正常的容貌之下，却是仅剩的三年，甚至只有两年的光阴。

一旦突破到灵府境，阴阳先生必须寻找到合适的阵灵，亦或是器灵吞噬，这样才有可能获得额外寿元，延续生命。

否则突破一事，只会给他脆弱不堪的身体平添负担。

现在听闻慕元获得了阵灵胚胎，其眼眸之中，顿时射出了无尽的贪婪之色。

面对四境以上的灵师，没有比阵灵，亦或是器灵来的更具诱惑力的。

但很快，他又主动放弃了。

因为阵灵胚胎一旦认主之后，即便被人强行夺了过去，想要重新认主难度太大，搞不好，还会被阵灵反噬，得不偿失。

所以，此刻的阴阳先生，他所关心的是慕元所说的一切是否属实。

如果属实，那么也就意味着他自己，也有可能在这残片中，领悟到阵灵的希望。

甚至还能窥探传说中，关于盘古的不传之秘。

二者只需得一，阴阳先生都足矣。

看着沉默不言的阴阳先生，慕元的内心也是思绪万千。

他根本无法确定，今天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否正确。

即便今天万幸之下，将阴阳先生糊弄过去了，那日后，倘若被他发现自己有所隐瞒，自己，乃至于整个家族的命运又该如何？

双方足足僵持了数十息的时间，阴阳先生忽然问道：“吞噬阵灵，体内必须凝聚灵泉才行，你区区筑基境就吞噬了阵灵，这点你如何解释？”

慕元无比淡定的道：“从这残片中获取的阵灵，无需灵府便可吞噬。”

阴阳先生将信将疑的看了慕元许久，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手中的黑色残片上，喃喃自语道：“难怪那个老家伙如此看中此物，看来，这件东西倒的确是件宝贝。”

阴阳先生将残片小心收起，随后又看向慕元，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该如何处置慕元。

是杀？

还是放？

一想到这残片中的秘密还是一个未知数，倘若将慕元杀了之后，自己又无法破解其中之秘，到时候线索一断，想要再挽回可就无力回天了。

倒不如暂且放慕元回去，待彻底摸清楚其中奥秘之后，再对他动手也不迟。

下定决定之后，阴阳先生示意渔夫靠岸，同时对慕元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待我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只要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实话，我定保你和你的家人相安无事。”

说完，阴阳先生话风一转，“但如果你敢骗我，我定血洗你满门。”

听着阴阳先生冰冷至极的威胁，慕元心中怒气森然，却不敢发作，只能点头答应。

随着船舟缓缓靠岸，慕元也是赶忙回到了岸上。

刚站定身形，却听刚驶离岸边的残破船舟之上，又想起了一道声音，冷的和这月色下的湖面一样慑人，“记住，不要和我耍什么小聪明，我能找到你第一次，就能找到你第二次，我会随时过来找你。”

看着船舟缓缓的消失在河面上，慕元的眼神，也是慢慢变得阴厉了起来。

寒风吹过，浮起江面道道水花，搅乱了本就萧瑟的细雨连绵。

这一刻，他不禁想起了先前，和宁岳松提起的，“我虽一介凡人，但亦可以灵证道”的豪情壮语。

他笑了。

他笑自己的弱小，他笑自己的无知。

以灵证道？

现在他却连自己的小命，都无法把握在自己的手里，还如何以灵证道？

心中虽然有诸多的无奈和不甘，但也正是这一次，让慕元越发的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这个大陆上，力量到底意味着什么东西。

你只有实力足够强大，那么才能够站在大陆的巅峰，傲视群雄，让每一个人看你的人只能仰视。

否则，你就只能当个蝼蚁。

就如先前慕元那般，面对一个强者，他所能做的只能默默等死，被迫接受对方的一切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