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段淮璟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的时候,谢瑶之正亲昵的挽着苏锦柔的胳膊指挥着进出忙碌的下人。
“对,这个东西放这里!”
“那个放那里!”
“我的那六辆马车也跟上。”
她的六辆车?她在谢家过的并不好,如何能来六辆车?
想到昨天自己所见,段淮璟心中有了几分成算。
“你做了什么!”
他上前,拽过谢瑶之的衣领子,把她扯了一个趔趄。
谢家的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一个不会功夫的,怎么把人弄死的,又怎么放的火?又是怎么没留下丝毫的痕迹。
“你大清早的找什么晦气!生病了?生病了你路上可遭老罪!”苏锦柔扶好了谢瑶之,把人往自己怀里拽。
“娘,你知道,她到咱们家来时身无分文,在谢家那样的日子,如何能有六辆马车?你不觉得奇怪吗?她做的事情,都会落到咱们头上,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段淮璟的语气阴沉,在场的下人战战兢兢,这让段淮璟很无奈。
他本想这一世在大家心里可以留个温和的印象,如今…只好等下次了。
“你莫不是昏了头了!你这么说你媳妇是个什么意思?她连功夫都不会,难不成会去偷,会去抢?”
苏锦柔如母鸡护崽,把谢瑶之挡的严严实实。
什么灾!什么祸!什么万劫不复!什么死无葬身之地!
淮王府这些年来经历的不少,先帝驱赶,只为保命,回到京城,还不定如何。
憋屈够了,她就肆意潇洒,顺便不让自己儿媳妇儿步自己后尘。
“你爹在世时,对我都没大过声儿!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瑶瑶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你从了便是!
若你再敢对她大呼小叫,小心我家法伺候!”
苏锦柔的声音急促而严厉,段淮璟有苦说不出。
谢瑶之在身后脸红一阵,白一阵,眼泪再次逼回。
“娘…这些东西是我趁着他们疏忽大意藏起来的,这本是我外祖家、我娘亲的东西…还有我的…”
谢瑶之带着蕴着水汽的眸子,绞着衣角,抬起脸来看向段淮璟,满脸无辜和担忧。
“还有我的彩礼…他们还未发现,此刻还未追来…我…”
“那些本是你的东西,你自然要拿着,瑶瑶,这些若娘亲早先知道,我便让他带人去给你抢了!
省的与那些人扯皮,咱们赶紧启程!”
苏锦柔已经下了命令,众人没敢动,一个个的都看向段淮璟。
段淮璟没说什么,素月给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马车一辆一辆开始挪动。
昨儿所见,确实不是她那个本事可以做出来的,谢家的大部东西,也确实是她外祖家的,就算是拿回来,也没什么可说。
自己刚才…刚才…是不是对她太过分了?
不!过分才好!过分才让她知难而退!省的以后招事!
段淮璟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队伍启程,马车一路前行,出了城门要与段家剩下的人汇合,也就是段家老太太以及二房和三房的人一起回京。
“娘!祖母!咱们之前让大伯家的人搬出去,为的不就是安全吗?如今和他们在一起,咱们岂不是又有危险了?”
马车里,一个颇为白净的姑娘倚着车窗嘟囔了句,话语中的嫌弃丝毫没遮掩。
“但一路往京城,还得靠大房的人护着,他们的功夫厉害,大不了到时候机灵点,有危险把人推出去便是了。”
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咧了咧嘴,满目精光,嗤笑一声,鄙夷和不屑随之而来。
“大房的人喜欢挑担子,你就让他们挑着,好处给咱们留着就是了。”挨着车帘子的那个肥头大耳的人抬手一挥,甚是不耐烦。
屋子里的两个女人再没说话,闭目养神的老太更是眼都没睁,但可以感觉,她对自己两个儿子的所说非常满意。
很快,谢瑶之一行人便到了城门外,车上憋闷,况且,不迎接段家老夫人,总归是不礼貌的,所以,他们便下车来等着了。
“娘!他们怎么能有十一辆马车跟着?”
“咱们几家子合起来才八辆!”
“婆母,我说啊,先前外面的人还说什么大房的亏欠呢,人家保不齐私藏了多少好东西,不叫咱知道呢。”
坐在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