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合眼,兰方希的太阳穴隐隐作痛,精神萎靡不振,拿铜镜一照,黑眼圈果然重了许多。
这个时辰,刘志宁怕不是已经进东夷了吧。快马加鞭不过百里路,希望他能平安。
这时候下人来报,侯爷传她去前厅。
她刚走进门,就看到昨夜派出去的侍女被人反手绑着,跪在厅中央,低头颤抖着。
兰方希心瞬间就凉了。
她不再遮遮掩掩,直言道:“人是我放的,与旁人不相干,要杀要剐,妾身不会有一句怨言。”
南宫宏此刻坐在正座,威严肃静,面无表情的问:“你给我解释一下,我要放他走时你提醒我不能放,却在上报朝廷后故意放人企是何缘由。若不是我早有警觉提前布置,恐怕我临君侯府都要被你玩死了。”
兰方希自知这次逃不过去了,干脆如实回答:“不能让他在暴露后走,是为侯爷考虑,怕你无端被疑勾结东夷使臣。放他离开是怕他私自留下,上国会要了他的性命,还影响两国邦交。”
南宫宏笑容里带着蔑视:“照你这么讲,我还得谢谢你不成?”
“妾身不敢领功,一切都是在夹缝中生存不得已的选择罢了。”
南宫宏叹了口气,似乎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定:“你可知,再过两日,上都特派的内监就会携旨意来到这里。人跑了,我拿什么交差?”
兰方希疑惑地看了看跪在身旁的侍女。这送东西的人都抓到了,刘志宁跑得掉么?
“侯爷,你是说……”
“没错,我放了他。他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用。从昨天遇到他时,我便第一时间派人调查了所有他的落脚点,他根本没有做威胁上国的事,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想接近你救你而已。既然他满脑子里都是小情小爱,威胁不到我,我何不卖他一个人情呢,兴许以后用得上。可朝廷派来的内监要是看不到人,会怎么想我呢。这件事,总要有人负责。”
南宫宏指了指跪着的侍女:“用她怎么样?是砍头好还是勒死好呢?”
侍女一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哭带嚎的磕头求饶:“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夫人救我啊夫人……”
兰方希赶忙说道:“我是主谋,与他人无关,还请侯爷对我的侍女网开一面。”
南宫宏起身慢悠悠的走到兰方希面前,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她只觉得呼吸都困难,更不敢抬眼看他。
“你真当我不敢动你,仗着我和有约就能肆无忌惮的耍戏我么?我要你记得,少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少故作神秘去揣测上国朝堂,更别想拿我当刀使唤,给你自己排除异己。你的手段不高明,只是这东境无聊,总要有个小猫小狗逗才有趣。但这次你真惹到我了,我若不给你一些颜色,你是不懂什么叫收敛。”
第一次,兰方希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像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一般,只露出两只凶狠发亮的眼睛便让人恐惧不已。
兰方希确实没有什么可狡辩的:“妾身知错了,只求侯爷能放过我的侍女,其他的全凭侯爷处置。”
“很好,来人,把夫人带到内狱。”
两个士兵带走了兰方希,侍女也被拉了下去。
孤容问:“侯爷,果真要如此吗?”
没人看得透南宫宏此刻在想些什么,他缓缓说道:“这里的内狱虽然不如咱们自己封地上的内狱那般阴森恐怖,但我看那十二套刑具倒是设计的别具一格。都给她用一遍吧。”
这是孤容听到侯爷说过的,最恐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