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兰方希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缓慢的脱下孝服,刚在卧榻上抻了个腰眯一小会儿,就被一阵轻但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郡主,洗脚水端来了。”这是她们之间特有的暗号。
“进来吧。”兰方希正了正身体,整理了下衣服和发型。
侍女从怀中掏出一张密信:“南宫岭大人请求今夜就见面。”
兰方希匆匆地看了一眼密信,然后放到烛台上烧成了灰:“告诉他,过了三更,老地方见。”
当一袭夜行衣的兰方希来到约定地点时,南宫岭早已等候多时。
“我是真心佩服你,还能从东境活着回来,还没被南宫宏识破,你够厉害。不过看样子你也是无功而返吧,还差点死在军队的内狱里,我这个表叔啊,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我听了都心疼你了呢。”
南宫岭一贯的油腔滑调。
“心疼我不去救我,在国都看热闹,巴不得我死吧。”兰方希无所谓的笑了笑,她知道,像南宫岭这种人,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别人死活他又怎么能在意呢。
哪怕天天把兰方希是自己一见钟情的人挂在嘴边,关键时刻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她。
“你不是已经选定了你的小情郎刘志宁了么,我何苦为了一个不喜欢我的女人,冒生命危险得罪临君侯呢。不过话说回来,你竟没拿下他?白瞎你这粉乎乎的小脸蛋了。”
“他恨我入骨,从一开始就讨厌我讨厌的不得了,别说近他的身了,就是跟他多说几句话他都反感,我又何必自讨苦吃呢。我不如把宝压在你身上,我还是更相信你。”
兰方希少有的媚笑,冲着南宫岭眨眼睛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酥了,这招对他很管用。
他一步步走近兰方希,低声道:“你是在玩火你知道么,哪天真给我撩得受不了了,你会后悔的。”
他喘着粗气,声音有些抖,一直在压抑心中的欲望。
南宫岭比南宫宏更早认识兰方希。
他父母在的时候,他在东境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小世子。有那么几年,两国相处安稳,贸易往来频繁,他曾远远的看着当时还是世子妃候选人之一的兰方希。
那时候她正随着太子一众亲信视察边境贸易。看得出来当时的太子也很信任喜欢她吧,走哪都要带着。
一个端庄优雅,眼神怜悯众生的高贵小女孩,笑盈盈地看向他这里,冲他点头示好。
他仿佛被雷电击到一般,从此心里便有了一颗爱慕的种子。
后来东境事变,双亲亡故,他为了保命不得不放弃东境的权利,跑到国都抱礼部尚书的大腿,当个憋屈的倒插门女婿。
谁知隔年,兰方希奉旨嫁给当年临君侯的儿子,南宫宏世子。
他悔的半夜直砸墙!
若他再坚持坚持,待在东境好好当一个藩王,是否指婚就会落在自己头上!毕竟适龄的宗室未婚男子,就那么几个人。谁想到她能嫁过来啊!
结果南宫岭宏娶了她以后,根本不拿她当老婆对待,给她一个人扔在国都自己跑到封地逍遥快活,他终于瞅准机会,秘密联络上了她。
不出所料,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兰方希此刻最需要一个能够帮助她、保护她的上国人,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
南宫岭曾经想要了兰方希,可兰方希告诉她,南宫宏从未碰过她,若哪天兴起,发现自己不是处子之身怕有麻烦。
南宫岭知道后更加兴奋了,他愿意等。只要他有足够多的钱,就可以远离家里那只母老虎,带着兰方希远走高飞!
兰方希要活着,要自由,这些他都可以给他,比那个一心只考虑国家人民的刘志宁更符合兰方希的要求。
兰方希看到他快要抑制不住的样子,有些害怕地后退几步,问:“你找我做什么。临君侯跟我一起回来的,我们这样贸然见面太危险了。”
南宫岭用手轻轻刮了刮她的脸颊:“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我看看你左手。”
兰方希苦笑着,吃力地举起左手,说:“废了,但还好保住命了。不过不关南宫宏的事,是他母亲暗中下的命令。”
南宫岭轻轻握着她的左手,眼神里却有藏不住的杀意:“你在替他开脱吗?”
兰方希看着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我没必要替他开脱,这就是事实。老夫人一直想置我于死地你是知道的。南宫宏不过是想演一出苦肉计保我而已。”
她抽回自己的左手。
“好吧,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