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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可卜星辰撼九霄

姬清带着这三人离开书房,领到自己院中,挺立身姿,在院中池塘边说道。

“子清和兄长都深知你们一腔报国忠心,吾虽为女儿身,不明了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中州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乃我父亲心愿,只奈风霜入夜急,楼阁近星寒。子清想给二位大人讲一个故事。”她一甩先前在书房的柔美模样,此时说话更为冷厉严肃。

“不知四小姐要讲什么故事,在下洗耳恭听。”话音刚落,暮祉风便拱手于她,班钊在一旁目光炯炯地望着她,似是已经准备好的样子。

刚刚姬清的一番话,已叫他热血澎湃,眼下更加好奇她要讲的故事。

“子清外出礼佛时,曾偶遇一扫地僧。他说与我有缘,便同我讲了些他从前的生平见闻。

一个时节,几朝战火纷飞、民不聊生,而一国忽生一名将,此人骁勇善战,战场上,以一敌百不在话下,裹甲衔枚,劫营如入无人之境。不过此人不谙政事,而后于战场时,拒王命而不从。

自此功高震主,那国皇帝便起了忌惮之心。后他征战平乱、铩羽而归之时,便只等到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姬清心中感伤,念往昔英雄,文种、白起、岳飞,无一不是这般可悲的结局,可叹自古伴君如伴虎。

“你们可明白?”姬清垂下眼眸,神思却已飘远。

半晌,暮祉风仍面不改色,他眼中却多了几分赤红,

而班钊则面色沉重说道:“难不成,四小姐想……?”

“我父为国鞠躬尽瘁、忠心报国,从未对王朝权位生出半点非分之想,而当今天子不作感念便罢,更意图除之而后快。

若是为国赴死,我姬家老老小小又岂会眨一下眼。下辈子再来,亦是英雄豪杰。

而这当今天子,暴虐无道,如今更是妄信奸佞,劳役百姓,可知那广云阁,这皇帝还说有生之年定要将它修到阁入云中九千尺……”姬清愤恨不已,眉间紧蹙,云袖下紧握双拳,

——老天爷,那我以后在上面住着还不冷死……每次上下得爬多久……这可恶的皇帝老儿!

“竟有此事?简直荒唐!”班钊闻言,更是愤怒。

“此事不假,我还未来金京城时,便听说了一传言‘紫薇星落金佛寺,可卜星辰撼九霄’。”暮祉风神色淡然地答道,眸中光彩黯淡,没泛出一丝涟漪。

“且不说那紫薇君真假,便是当今天子将自己亲生骨肉驱赶出京,便是无情无义之人。此般天子,可敢将这天下黎民百姓统交予他手?”姬清面上不减愠色。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姬清稍平复了心绪,面上一派正颜厉色,向他二人凝视。

“四小姐恢廓大度,吾等自盼望着黎民百姓能得一方安宁,天下百业昌盛。”暮祉风冷声道。

班钊也听懂了,但此事过于重大,自己不知说什么好,听着暮祉风一言,深觉有理,便也隐晦地表了态,深深点了点头。

“此番出行,目的是兰陵,我要去见那被贬谪守陵的四皇子。我姬府将不惜任何代价,恢复先皇遗命,匡扶正统。”姬清眉间深蹙,目光坚定。

暮祉风闻言眉间微皱,抿紧双唇。

——不想此番竟是为他。

他亦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看来天若有不公,便会人心浮动,群起而覆之。

但他也不敢寄予厚望,虽然眼前这女子言之凿凿,但扳倒当今天子何其容易?

这暮祉风,便是当今被贬谪去守陵的四皇子,明政。

他远在兰陵却也被他父皇监视,当年他一朝被谪去他乡,只感万事俱休,每日郁郁而度。他既心痛先皇驾鹤西去,又心痛自己亲生父亲因权位将他舍弃。

幸而,天自有道。他在兰陵遇到一位白发医师,他姓卫,名寅,家住兰陵三千瀑,世人号之紫霄医圣。

他知其原委,便给了他一副人皮面具,借此让他从其中脱身,后受卫寅指点习得武艺、奔赴西北。途中正好赶上姬信在城外遇刺,他顺手将他救下后将其送回了西陵城,至此得到了姬信的信任和提拔,暂做了军中参事。

姬信看了书信后,了解他四妹有家国大义、雄心壮志,他当哥哥的心中自是激涌,满腹支持。便给姬清选派了营中他这最信任之人而来,这二人在他眼中,一文一武,可帮得上他四妹,尤其是那人,既可做幕僚又可做护卫。

暮祉风自入军中,便随姬信一同处理西陵城和边防事务,西陵虽为边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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