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麟随公良月先回淮南客栈取包袱。
同是这日清晨,府尹上回了几个小厮,径直往府尹书房内冲去。
潜伏在屋顶之上的班钊见终于有动静了,便跟着一同过去。
他在屋顶上悄悄移开一点瓦片,听着屋内人的对话。
……
“这字画不错……不错!陆大人有心了。”一个小厮昂着头,眯缝着眼睛,装作欣赏着字画, 惟妙惟肖地又演又说着。
“还有呢?”陆名丘说道。
“禀大人,我们将字画交给马大人之后,他盯着字画看了半晌,就说了这句话,然后打发我们走了。”那名小厮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嗯……你确定当时他表情是这样的?这样的?”陆名丘仿照着刚刚那名小厮表演得,一会儿深皱眉头,一会儿面无表情,一会儿嘴角稍向下,一会儿又笑了起来。
“确定确定,小的看得很清楚,他当时也在旁边……”那小厮又将身后另一人拉出来道。
“是啊大人,确实是这样的,这样的,这样的……”那小厮也回忆着刑部尚书马培峰的神情,虽有夸张的成分在,但实际那马培峰的微表情就是这样。
“哼!无耻老贼!”他气得直跺脚,又道,“那理正司将我们来钱的门路端了那么多,也不见他能从中帮忙,这从牙缝中挤出来给他,他还不满意了他!……”他一边气得,一边又得忍着不敢出大动静。
班钊在屋顶上小心隐匿着,又听到:“那符家这个月可送东西来了?”
陆名丘缓了缓口气坐会堂上的主位,又对挨着主位之下的人问道。
“老爷您消消气,看,这不是被气糊涂了?符家都是每月都是后天这个时候送过来的……”这人像是府中的师爷,从一旁凑近些,谄媚地笑着回他。
“眼下也就只有符家一条门道了。那老贼实在胃口大的很,上个月就足足给那破木舫送去了三万两黄金,现下不过比之前少给了一万两,就这番给脸色看了。哎……万一符家这门路没了,我哪来的银子供那神仙啊!”陆名丘面上又忧又怒。
“好了老爷,消消气消消气!那符家上面是有人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无事,塌不了……我陪老爷去后院赏赏花?”那人扶着陆名丘出来,向后院走去。
班钊也跟着陆名丘向后院走去。
“老爷,这可是从南域来的名花,这两日被符家调教得差不多了,昨日晚上悄悄送过来的。”那师爷笑容诡异。
班钊闻言道,昨夜他也在,并未见府尹府上有出入的动静,周围街道上也是静悄悄的,那如何能将人凭空送过来呢?
他在房顶上一路潜行,一边跟着他们走,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想着。
忽地,他想到了——难道二府之间有密道?
他神情肃穆,脚下的动静更加小了,身影隐匿在屋顶之上,动作行云流水,任府尹院中的家丁仆从都发现不了屋顶上有人。
班钊跟着这二人到了一房间,他悄悄移动瓦片时,便被房中的女人注意到了,但她未动声色。
——她能得救了吗?终于……
她能感受到此人功力深厚,定不是符家和这府里的人,但她也不想打草惊蛇,更不想错过这唯一能解脱的机会。
她看着眼前进来的两个人,嘴边冷笑,神色阴厉,此时的她更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而非他们口中鲜嫩的花朵。
陆名丘屏退了师爷后独自进屋。
“美人儿,这般委屈你了,此处住得可好?吃得还惯吗?”陆名丘道。
“老爷,奴家一个人在这里,实在太闷了,老爷来陪奴家喝两杯吧。”那女人穿着南域服饰,却比那金铃珊瑚宝衣保守温柔许多。
“好啊——”正说着, 那陆名丘就作势起身,伸手朝她身前抓去。
一瞬间,那女人便抓住了空隙,一手刀将他打晕。一边拖着他往床边去一边又对外面喊着:“哟!老爷,你别这样,走~咱们进内室里……”
师爷听着事成了,便笑着离开了。
那女人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动静越来越小,转身又对床上的陆名丘一顿好打后跳窗而出了。
班钊在房间里自是将一幕一幕尽收眼底。
他盖上瓦片后,转身向那女子离开之地望去,却不料与她四目相对。
这女子面上作出一副乖巧恳求之色,双手合十面容焦急,班钊自是领会到了,她这是要让自己带她走。
班钊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