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只是把目光留在周墨雨的身上,“你爷爷他……”
话还没有说完,周墨雨连忙冲到了对面,在没有看到爷爷的时候,脸色一白,他太知道爷爷去哪了。
“亲妈,出了什么事?”赵文文连忙问道。
“村里有人带走了他爷爷,去了大队部,说是要批一顿。”
赵母小时候的事情差不多都要忘记了,唯一记得自己的家世还不错,如果当年父母以及养父母没有离开的话,恐怕她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又有周墨雨对女儿的救命恩情在,所以对祖孙俩并没有多大的仇恨,反而心存感激。
此时的大队部,人很多,反响并不激烈,人是赵学工组织起来的,下了工之后,赵学工作为记分员,经不住弟弟赵学农的纠缠,就在每个人计工分的时候提了一嘴,这么多的人,一人交代一句,足以让他喉咙有些嘶哑。
再看到村民们都要死不活的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样子,心里更不耐烦,只嘶哑着嗓子说了几句就让赵学农上了。
得罪人的事情还是最好别多做,他还想去镇子那边上班呢。
台下面的赵瑞志正冷冷的看着他,让他很不自在,赵学工也是高中毕业,他没考上大学,但不妨碍他知道知识的重要性,所以对这样的事情,他在心里也很有点反感。
要不是因为同胞兄弟,赵学工肯定不会这么做。
这样的事情,赵瑞志没办法阻拦,他的内心很敬重知识分子,可这样的事情,他没有理由反对,而且他也知道,把周家祖孙两弄到村里的,就是记分员。
赵学工想要把赵学农弄来当记分员,他即将去供销社上班,把位置留给弟弟,事情无可厚非,轻快活嘛,就像他爹要把大队长的位置让给他一样。
赵瑞志有点不太想在村里继续待下去了。
赵学农等了足足一天,终于等到了这个高光时刻,他挖了一天的水渠,感觉两只手臂都快废了,一个箭步跳上了台子,生龙活虎的站在台子上,说词一套一套的,一边挖水渠一边背书,一天下来了,能不熟悉嘛。
台下的众人的反应不是很激烈,除了赵家老宅那边就只有赵学农,王赖子以及隔壁村的几个没吃饱依旧撑着的几个无赖。
赵家老宅那边高兴啊,心道老右到他们村了,最脏最累的活肯定要扣在他们的脑袋上的,他们再也用不着和猪牛的排泄物打交道了。
而王赖子则收了赵学农的一毛钱,又有乐子瞧,所以当仁不让的在赵学农结束高谈阔论之后,就激动的上了台,正准备脱下臭鞋子准备扇周迁逸耳光的时候,周墨雨冲上了台。
“对了,还有这个小右,绑起来!”赵学农指使隔壁村的无赖。
周墨雨没有反抗,只想用小小的身体试图护着自己的爷爷。
他知道,反抗只会让他们打的更狠。
下面的村民中,赵家老宅的老太太跳的最欢,吐唾沫,扔土块,嘴里还叫嚣着让他们做最累的活之类的话。
赵文文带周墨雨到了大队部这边,看到这样的场面,心有不忍,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阻止不了他们的疯狂,庆幸的是,村民们绝大多数没有那么疯狂,一个个或冷眼旁观,或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周迁逸挨了不少耳光,嘴角带血,本来孙子没有在这里,他还欣慰着,可当孙子冲上台后,老头有点着急了。
“你来干什么?混小子!”
周墨雨也不说话,不一会儿身上也脏兮兮的,被几个人折腾了一会,赵学农双手插兜,感觉自己威风极了,没有谁是对手。
赵瑞志已经看不下去了,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才毕业的高中生,除了农忙和假期,其余的时间都在学校。
他想阻止这一切,但是被他父亲拉住了。
他不明白,也不懂,为什么可以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可以堂而皇之的打人,还冠以正义之名,如果这样是正义,那么他还读那么多的书干什么?
一时间,他陷入了迷茫。
赵新国心里叹息,还是太年轻了啊,太年轻了,想当年,比这惨烈一万倍的事情他都经历过,只要控制好,不出人命,那就好。
城里的知青越来越多下乡,他们村因为他强烈反对,公社里面的领导也有他曾经袍泽手下,所以也依着他,要不是赵小妹对他说的,周家的爷孙两他也不想接受的。
这么大的地方,亲戚关系盘根错节,没有外人在,发生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处理说到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