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樱,你知道的,我绝不会手软的,如果你离不开他,我不介意亲手帮你杀了他~”明明深沉的眼眸和克制的隐忍在程樱之前看来是多么诱人的存在,现在却是扭曲又怪异的畏惧。
程樱绝对相信金遂凌的话。
这么多年,她的杀人不眨眼极大程度也是因为待在金遂凌身边见惯了一切血腥的场面,金遂凌的杀伐果断和雷霆手段绝对是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程度。
若是今夜没能给他一个交代,白秋辰还不知道会以一种多么难看的死法离开这个世界,当然,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如果说之前程樱是自愿臣服在金遂凌淫威下的畏惧和胆怯,那么现在一定是不得不服从的、威胁下的低头。
而这个威胁不再是为了金遂凌,不再是为了自己讨好金遂凌的妥协,而是为了她第一次体会到的“相爱”,为了她深爱上的那个男人——白秋辰。
一个杀家仇人的儿子。
第一次见到他时,她救了他,第二次见面时,她爱上了他。
她总是想着,要是自己当时没有救下白秋辰,是否现在就没有这么狗血的事情发生?她报完仇,与金遂凌相伴一生。
程樱从来没有见过金遂凌对自己表明过心意,对程樱说出让她选择这样的话,对于几乎将身心都坦然献给金遂凌的程樱来说,这简直是荒谬。
金遂凌从来没有觉得程樱会属于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他也绝不相信程樱会爱上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多年来恃宠而娇,轻而易举地掌控着程樱的心。
如今,没如任何人所料,爱,亦或是不爱,他们面前所有事情都变得锋利,变得尖酸,狠狠地指向他们。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眼泪没理由地夺眶而出,声音哽咽得让人心疼。
来得太快了,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程樱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使金遂凌之前的警告每天高悬着,但是每次面对白秋辰时,又仿佛下一秒这个世界就崩塌也无所谓。
仅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白秋辰成为了程樱心中最特殊的存在,而这样的存在,就算是曾经的金遂凌也比不了。
程樱哭的是什么呢?
太多了。
是对命运的悲戚,对自己永远得不到幸福诅咒的悲哀,对自己连自己的爱都掌控不了的难过,也是对金遂凌深深的失望。
为什么金遂凌要这么对待她?为什么金遂凌不愿意爱她却又不肯让别人爱她?
“程樱,你问我为什么吗?啊?”金遂凌手臂上是青筋暴起的愤怒,他真想捏碎眼前这个没有心的女人。
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好主意,金遂凌忽地笑了,轻轻勾了勾嘴角靠近程樱,“你说,他现在那么爱你,你要是直接离开他,他会不会发疯,嗯?”
金遂凌骨节分明的手指挑了挑程樱的下巴,笑得阴沉,笑得得意:“这可比让你直接杀了他,更有意思呢~”
“金遂凌,你就是个变态!你居然利用我!?”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程樱的眼角流下,嘴角不幸尝到了咸涩的味道,难受极了。
“哈哈哈!你说我吗程樱?你看看你为了他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是我认识的程樱吗?”金遂凌的笑意更甚了,带着玩味和极致压抑的暴躁,使劲捏住程樱的下巴,迫使程樱不得不痛苦地与他对视。
看着程樱急雨般不停落下的泪,金遂凌一如往日般的有了掌控感,比往日更加强烈的玩味:
“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会再次回到我身边,很快,你就会亲手为你的父母报仇了~”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在他疯狂爱上你的时候,你永远地离开他~别耍花招,你知道的,我永远知道你在干什么~”
“樱樱啊~我这是在帮你报仇啊~你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呢,嗯?”
带着几分粗粝的指腹轻柔地擦去了程樱脸上的泪水,金遂凌笑得温柔好看,仿佛那一切计划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熟悉吗?
程樱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金遂凌对待所有的手下惯用的威胁态度,如果这时这个所谓的手下还没有乖乖听话,那么下一步,这个不知好歹的人大概率会被丢到海里喂鲨鱼~喂饱他最爱的大白鲨。
只是程樱万万没想到金遂凌会这样对自己。
她可是能留在金遂凌身边唯一的女人,是金遂凌亲手栽培的心腹,更是未来的金太太,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当然,程樱自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