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原生动物门

鹿知青和小二道完谢后，三下五除二干完碗里剩下的面，留下饭钱便直接一路打听着向城南桂花巷而去。

鹿知青冒着日头绕了半天终于寻到桂花巷，眼下日头正烈，没什么人在外面晃荡，就巷口老槐树下有几个摇着扇子纳凉的老大爷。

青石板铺就的路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附近人家晾晒的稻谷和菜干，使得本来就不宽的小道变得更加的逼仄。

鹿知青找到左手边第五户人家，只见眼前是一扇非常有年代感的木门。鹿知青敲门甚至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就怕把这老朽的木门直接给敲烂了。

一会儿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大爷蹒跚地走过来打开了大门，笑眯眯地看着鹿知青道：“小女娃可是来讨口水喝的，外面日头这么大，苦了你个小娃娃还在外面，这吃人的世道哦。”

说完老大爷侧过身子，道：“小女娃你先进门躲会儿日头，老汉我去给你打碗凉水来。”

鹿知青忙拉住准备去打水的老大爷道：“老伯您先别麻烦了，我不是来讨水喝的。”

老大爷闻言变了脸色，一把甩开鹿知青拉着的手，一脸怒容道：“你可也是和那些个拍花匪一伙的？我告诉你，别妄想让老汉我帮你们霍霍人。老汉我早就不干这一行当了。”推搡着鹿知青离开。

鹿知青直接跪倒在地，对着老大爷磕头道：“胡先生在上，小女鹿知青是前来拜师学艺的。”

胡老大爷闻言一愣，随后怒气更盛道：“胡闹！你个小姑娘家家来找老汉我拜什么师学哪门子的艺？你可知老汉我是干什么的！”

旁边的人家听到响动，纷纷从家里出来，拿着蒲扇顶着烈日围在门口看热闹。

鹿知青顶着吃瓜群众的目光，再十分诚恳得对老汉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开始使用胡说八道技能道：“胡先生，小女虽知此番行事荒唐，可小女有不得已的苦衷，小女立志此生要成为一名刀儿匠。请胡先生听小女细细道来。”

旁边传来吃瓜群众纷纷攘攘交头接耳的讨论声，“什么？”“我没听错吧？”“这个姑娘家家的要拜这胡家刀儿匠为师？”“哪有女的当刀儿匠的啊？”“不行我得去叫我家的也来看看这热闹”“稀奇，真稀奇”。

鹿知青眼见周围吃瓜群众渐渐多起来，准备送他们一个震撼人心的大瓜：“小女本生在一个美满的家庭，有一长姐和幼弟，长姐大我八岁早早的出嫁了。却没想到姐夫是个人面兽心的！”

言罢鹿知青憋眼泪，抽噎着：“他，他个畜生竟然趁着我阿母四十大寿，借着酒劲摸进我那年仅十岁的幼弟屋子里，对他伸出魔爪。”

“我那可怜的弟弟自此被坏了命根子，风声传出后阿弟每每出门总被好事者嘲弄，家里不忍心见阿弟如此继续下去，最后决定将阿弟送进宫里寻个前程。”

鹿知青故意顿了顿，更大声的哀嚎道：“谁曾料想到，我爹娘费劲千辛万苦找了个鼎鼎有名的刀儿匠，结果阿弟在净完身后没过多久就去了。最后虽然姐夫伏法，但我阿父阿母也郁郁而终，而后阿姊也被那混账的家人逼着随他去了。”

鹿知青擦干眼泪，坚定道：“我一个弱女子，在这世上无依无靠，也没有一技之长傍身，本想随着阿父阿母一同就去了。可我不甘心啊！思来想去觉得要是刀儿匠技艺精湛一些阿弟也许还能有条活路，阿父阿母也不必早早去了，有阿父阿母撑腰阿姊也不会被逼死。”

见胡老伯脸色有所动容，鹿知青再接再厉，有诚意十足得向着他磕了一个响头道：“后来我多番打听，有许多穷苦人家被迫将孩子送进宫里，但是净身就是过一道鬼门关，不知有多少孩童就折在这上面。我家人全都去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只愿世上不会再有另一个阿弟，而身为女儿身我无法读书入仕，因此我立志成为一名技艺精湛刀儿匠。还望先生收我，我立誓此生不外嫁，传承先生手艺，待先生如亲父，为先生养老送终。”

周围的吃瓜群众窃窃私语，“真惨啊”“虽然很惨但哪有女人家家干这事儿的啊”“有辱斯文”“可我觉得她真的很惨啊”“她这么想也可以理解吧”“那个姐夫真是畜生啊”

胡老伯在一旁容色几变，最终满了庄严道：“好！好!我胡道孤苦伶仃茕茕孑立大半生，一身技艺后无传人。虽幼承庭训，祖宗有言此技艺传男不传女。但我老胡今日怜你沦落如此，却有此般怜人之心，就做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收你入门。”

鹿知青满脸感激道：“老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