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来要孟九思分权给刘芷,孟九思这才知道这汪方瑶有喜。孟九思想着分权便分权吧,刘芷还算靠谱,她如今渐渐显怀,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只是这汪方瑶有孕之事,倒瞒得她颇深。
九思喊来晓月同她一起算着日子,这汪方瑶称病似乎是在两个月前,莫非在两个月前她就知道自己有喜了?
孟九思有些不满,那时候自己刚同她商量谋害姜月之事,这汪方瑶必然是害怕自己也对她下手。如今姜月难产,这王府对自己和汪方瑶的身子万分注意,这就不好下手了。
可是若这汪方瑶生的是儿子,哪怕在一条船上,自己还是没什么把握啊。孟九思暗暗想着,她今日能不予我说她有喜之事,来日说不定就会陷害于我,这让人如何是好。
孟九思叹了口气,这女人是非多,哪怕平日里再怎么姐姐妹妹嬉笑,一到权力利益,总会生出间隙。到底是自己同汪方瑶入府来才认识,这情分还是不深。
孟九思这下没有什么害人之心,全是因为她没想出什么法子,她叮嘱晓月仔细着自己的吃穿用度,这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汪方瑶对她究竟几分情谊呢。
这淳亲王府之事传到宫中,皇帝听了这姜月玉损诞下郡主之事,不由感叹,想当年他做太子之时,这府中也是这般尔虞我诈,皇室中人,没得安生。
皇帝拨了点款到王府来庆祝郡主出生,也私下安慰了周长庚一番。虽然拿九皇子做太子来压制周长庚,可周长庚到底是他儿子,该有的关心皇帝倒没缺席。
这拿太子压制淳亲王,淳亲王倒也没什么波动,皇帝暗暗想着,若是能当闲散王爷才是福气呢,这宫中重任,交给谁都是操心。
皇帝细细打量周长庚的眉眼,三分像自己,七分像他母妃,皇帝便蓦然想起那些往事来。
“父皇,这花开得好漂亮!”
年幼的周长庚在御花园中奔跑,气喘吁吁回来同他说这花的美丽。
“长庚既然喜欢,朕让人折几束送去你母妃宫中。”
周长庚听了连忙摇摇头,拉着皇帝的手同他走着赏花:
“父皇,儿臣今日听先生讲课,先生说到草芥,人有生命,草芥亦然,这花开花谢都是她的生命,何苦要摘了她呢。”
皇帝摸了摸周长庚的小脑袋,“可是还有一句话,叫做‘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先生同你讲过没有?”
“回父皇,儿臣没听先生讲过这句话,但听起来似乎是在说,要抓住美好事物的瞬间。就比如我母妃现在正值美丽芳华,父皇不能冷落了母妃,对不对?”
幼年的周长庚嘻嘻哈哈,不知道自己说的没什么毛病,皇帝赞许地摸了摸他头,牵着他手带他回了母妃宫中。
在这之后不久,周长庚就被封了淳亲王,不到两月,这周长庚的母妃就被害死了。
皇帝回想着往事,这长庚性子看起来还是那么敦纯仁厚,可惜了他母妃,如今诞下的郡主也失了母妃,想必自己这四儿子分外难过。
“听说淳亲王妃和右丞相之女,什么夫人也有喜了?”
周长庚在下候着任由皇帝出神,这下终于等到皇帝回过神来问话,
“回父皇,正是如此。”
“那郡主现在由谁养着?王妃吗?”
“儿臣以为王妃身子不便,将郡主交由侧王妃、刘芷养着。”
“刘守的女儿,倒也是不错的。”
皇帝这样一说来便想起自己给这淳亲王许的这几门亲,皆是达官贵族,难怪朝上风声一片,原是自己埋得手笔。如此不封他做太子,怕是伤了他的心。
皇帝心中盘算着,但他这举动也确实是害怕,按理来说,这淳亲王确实比如今太子更适合即位。
皇帝想明白了,这周长庚自幼也没出过什么差池,是自己亏待他了,便称乏了让周长庚回府去,自己命人磨了墨,取了纸和圣旨来。
吾儿长庚:
朕这几日心疾隐隐作痛,想来怕是时日无多。
这太子周康所作大逆不道之事,让朕疑神疑鬼,立九皇子为太子属实为定心之策,望你莫要记恨父皇。
朕最近总回忆起你们幼时的事情,想起你们的母妃,你们牙牙学语的样子。周康本不是这样性格,是皇后没养好他,而你自幼失了母妃,朕也没多关心关心你,你却自觉自律,才有得今日的成就,朕深感欣慰。
当你看到这封信想来朕已经不在了,还留了封圣旨在太监总管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