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啪”

清脆的皮鞭声每一次传出，我都会习惯性的闷哼一声。眼前高大魁梧的狱卒打我已经打累了，他的鞭子落在我身上也没有了最初那般火辣辣的疼痛。狱卒又抽了我几鞭子撒气。

此时他旁边那个衣着华贵，器宇轩昂，长袍下面还衔着一枚凤型玉佩的年轻男子挥手示意他停下，问出了那个之前很多狱卒都问过我的问题。

“为什么要盗窃祭坛上的五谷祭品？不知道这是死罪吗？”

“我……肚子饿，只想找吃的。”

我含糊着说话，但所述却是事实。因为当时我已经饿的抓心挠肺了，怎么知道那些香甜的面饼是祭祀用的五谷稻、黍、稷、麦、豆做的呢？听说吃了这种东西是有报应的，早知道的话饿死我也不会吃。

那男子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他哼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为什么还要吃掉三牲太牢呢？你就是个天生的渎神之人，各诸侯国祭祀古神用的太牢三牲周天子都不敢妄动，你居然活吞了他们！”

说到这里，那男子的声音因为惊惧而略微发抖，但落在我的耳中我却只觉得好笑。

“我肚子饿，你们把那些猪牛羊和我关在一起，晚上吵的我睡不着，我只要咬死了他们，饿的扛不住的时候就吃点生肉，你以为我愿意吃那些东西？”

我的话再一次震惊了那个贵族打扮的男人，我听到他连续喊了三声“怪胎”之后，皮鞭再次甩在了我身上。

无所谓，反正类似的折磨早已让我的身子骨满目疮痍，我不怕这些，我只怕梦中的晚上，那座监牢的墙壁会发出阵阵诡异的怪笑，还有那个一到晚上就会把自己咬的满身是血，披头散发的趴着监牢的门柱冲我哀嚎，求我吃了她，让她解脱的那个疯女人。

她在我对面的监牢，她常说她怕隔壁监牢里那个舌头上长满了倒刺的纹面小孩，怕的要命。

而现在，我只是挨顿毒打而已，和那些比起来我现在的处境似乎还不错。只是被吊起来打，然后问几个老掉牙的问题而已。或许，这也不是他们的目的，通过之前好几次的询问，我渐渐感觉到这些人似乎很想知道是谁派我来的，或者说，他们对我的身世很感兴趣。

果然，等狱卒的鞭子停了，那男子又对我抛出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故意问的漫不经心，但我却敏锐的感知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极为重要。

“你叫什么？”

“米生，我叫米生。”我噙着嘴里的血，同样是含糊不清的回答。但我分明看到他在听到我的名字后眼睛猛地亮了一下，嘴角也在微微抽动着。

“芈牲？”他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神色落寞，眼神也有些出神。低声嗫嚅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芈姓乃楚国王姓，一国王族怎么会沦落到偷食五谷祭祀和太牢三牲的地步，这会让整个楚国都沾染上不好的因果！”

我听着这些话脑袋里晕乎乎的，总觉得在哪儿听过，虽然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然而，下一刻，眼前这个丰神俊逸的男子突然脸色一变，夺过狱卒手中的皮鞭，指向我恶狠狠的问到：

“老实说！你究竟是谁？来我临淄城是不是想去稷下学宫捣乱！”

我越发听不懂眼前这个人在说什么了，我想告诉他我只是兴安村黄老爷家的一个小长工，但此时的我早已被折磨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是黄……黄老爷的……”

啪啪

又是两声清脆的鞭响，火辣辣的痛感这次落在了我的脸上，不过这次动手的不是狱卒，而是眼前这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对于我的回答他似乎极为不满，他的鞭子让我差点晕厥过去，嘴里的话也被硬生生噎了回去。

对面的狱卒有些吃惊，他似乎从没有看到过眼前这个从容优雅的男子如此愤怒，他不敢去想这个人居然也有如此急躁的一面。可不等他有所反应，紧接着，又是狠狠一鞭子炸响，不过这次我没有感到痛楚，因为这一鞭子是甩在了狱卒的脸上。

“这人是个疯子，一定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派来捣乱的，给我看好了，这个人的命是我的，旁人碰都不能碰！”

“是，是……”

狱卒连连称诺，可当那个衣着华贵的男子走后，他又摸着自己被鞭子抽红的脸，恶狠狠的对我举起了皮鞭。

“啪”

“啪啪”

“米生你个贱骨头，大好的天气不去劈柴，就会偷懒睡觉！我打死你个老鼠窝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