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也想送我上路吗?呵呵,也是,稷下学宫学究天人,自然不会把区区一个嬴劫放在眼里!”
嬴劫说这话时眼神很冷,但他却没有看向田无忧那边,他一直都死死地盯着我。此时我的内心极度挣扎,我疯狂的想要求死,可从那团黑雾里扩散出的物质却一直都在阻拦我,让我无法实施自己的计划。
“嬴公子身为渎神罪血,煞气冲天,无忧自然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特意来领教嬴公子的高招!”
田无忧的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嬴劫听到这话眼皮猛地跳了一下,显然来人可比田无忧更加让他忌惮。话音未落,我看到一个身着素白色方士长衫的中年男子,从田无忧身后的监牢大门里走了进来,这个人看上去十分的瘦弱,甚至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但他的眼神却很亮,亮的让人不敢直视。
“久闻稷下学宫有一位不世出的天才祭酒,阴阳术已然修到了化境,想必阁下就是阴阳家的邹衍?”迎面走来的男子终于让嬴劫把部分的注意力从我身上分散了出去。
嬴劫不是偷偷摸摸的人,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对我出手,但我很确定,要是我这边敢妄动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出手击杀我。
“贱名邹衍,嬴公子记挂了。”邹衍一边说,一边朝我们这边大踏步走来,这个人自从进入监牢大门之后很快也将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他显然已经感受到了我体内的异样。但当他看到地上那十几具红衣祭司们的尸体之后眉头还是皱了一下。
“红衣巫虽不擅长对拼,难以抵挡渎神罪血的虎威,但这么多人在一起倘若结阵诵法旁人也轻易伤不到他们,即便是大祭酒亲自出手也要逐一击破才行。可显然这些人都是心甘情愿服毒而死,这是……以身殉神!淄水神君可在?”
“我送你下去亲自问他们!”
嬴劫突然发难,无锋的长戈被他当成了棍棒,冲着邹衍那边狠狠砸落下去。
仅仅拔出一枚铁钉禁锢的嬴劫就已经能够徒手掰断玄铁镣铐,而现在嬴劫身上没有任何的束缚,铁钉都被他钉在了我身上,他这一棒挥出我只感到劲风扑面,四周的空气都在轰鸣。
可邹衍并不闪躲,他甚至脸色都没有变一下,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稳稳站立,好像十分确定嬴劫这一棒根本砸不到他身上。
事实的确如此,就在嬴劫那一棒即将落在邹衍头上之时,我看到邹衍的头顶多出了薄薄的一层光晕,那光晕看似绵软吹弹可破,但却结结实实的挡住了嬴劫这撼天动地的一击。
“铿~~”
一阵尖锐的金属嗡鸣声从邹衍的头上传来,连带着一连串的震动造成的无形声波向四周扩散。我虽然感到头疼但却勉强可以接受,只是觉得有些刺耳而已,但地上那些本就被红衣祭司们折磨的口吐白沫的燕国囚犯们就惨了,纷纷痛苦的抱紧了脑袋。
“嬴公子威烈无匹,邹衍叹服,不过你若是执意在这地牢开战,势必会滥杀无辜。邹衍不才,想去稷下学宫的演武场再跟嬴公子讨教一二!”邹衍的声音像是战鼓一样从那光晕中传出,在地上蛆虫一样蜷缩的囚犯们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捂着耳朵后退,像是虫子一样仰视着嬴劫和邹衍,眼中满是祈求。
“走!”
嬴劫的回答很简短,但他手中的长戈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收回来,等邹衍头上的那层光晕消退,嬴劫才猛地收手,像是卸力一般将手中的长戈狠狠地朝身后甩了过来。
轰隆一声,长戈砸落,整座黑水狱都震动了一下。嬴劫的长戈是向着那一堆齐国兵卒砸过去的,但首当其冲的田无忧眼疾手快,他猛地向后一退,同时双手平推将身边的十几个人猛地推开到几步之外。
“嬴劫你!”田无忧大怒,手中的长剑噌的一声出鞘,可还没等他将那柄长剑握在手中,却被远处的嬴劫隔空摄取到了半空当中。
“不自量力!”
长剑如同水龙一般滚滚而来,我看到那长剑的剑锋是指向我的,嬴劫在临走前想除掉我!
嬴劫这一下子完全出乎其他人的意料,可唯独那个神秘莫测的邹衍似乎早有防备,在嬴劫出手夺剑的那一刻他也动了,长剑飞出的瞬间,两颗棋子也如影随形的从邹衍手中飞来,一黑一白互相缠绕着在空中化作两条飞鱼的形态。
长剑即将碰到我的刹那,两颗棋子也终于赶到,嘭的一声将长剑弹开,同时也将我震飞,长剑和棋子接触的瞬间,我感到自己的胸口像是挨了一记重锤,五脏六腑都在这一记重锤之下开始翻江倒海,我重重的砸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