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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迷途的羔羊

当刘永才再醒来时,才发现自己靠坐在狭窄的胡同里,浑身被胡乱的雨点打的生疼。

阴暗潮湿的空气黏连在皮肤上,有种让人疲乏的窒息感。

刘永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艰难地爬起身子扶着墙壁走出胡同。

待到视野开阔起来,才半眯着眼睛瞥见外面绚烂的霓虹灯光。

虽然是大雨,但繁华的街道依旧人来人往。

首尔的每条街道他早已烂熟于心,可这里却是他记忆里从未有过的场景。

望着眼前的陌生,无助感席卷了他的内心。

他想找个人问问路,可无论他怎么和身边的人搭话,都没人理他。

或许是雨声太大,吞没了自己的声音吧,他想。

抱着躲避雨的想法,他走进一家便利店,想拿块巧克力结账,可把巧克力放到柜台上,店员只是低头摆弄着手机,根本不搭理他。

“你好?”

“你好?”

他用手在店员面前晃了晃,没有反应。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店员抬头四周看看,但是接着又低下头忙自己的事情。

直到他把巧克力扔在地上,店员才好像被惊动了一下,然后旁若无人的捡起巧克力放回了货架。

“看不见……我?”

刘永才脑袋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接下来,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店员都不会有一点反应。

他害怕的跑到大街上,声嘶力竭的呐喊。

“有人能看见我吗?”

“有没有人……”

“有没有人看得见我?”

回答他的,是喧闹的雨。

行人们打着雨伞在他身边路过,从来不施舍他一个眼神。

太诡异了,太诡异了,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敢相信。

没人看得见他,没人能听到他的声音。他的一切好像被抹去了,完全消失在这场大雨里。

直到嗓子哑了,再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才失魂落魄的游荡在街道上。

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头发便湿腻腻的黏连在他侧脸颊上。

那雨水冰凉凉的,他冷的打颤。

他沮丧了一阵子,冷静了一会儿才理清眼前的情况。

“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里是哪里,我去找谁……我应该怎么办。”

他仔细的看着周边的一切,不停的寻找这片陌生中熟悉的角落。

终于,沿途的风景,在他努力的辨认下依稀和记忆重叠。

这里是首尔,但不是他生活的首尔。

除去记忆中的部分,新增的招牌店面提醒他,这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的确是老地方,但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确定这里是首尔,他就有了一定要去的地方。

对他来说,这种情况下第一时间想到要去的地方是家和公司。

因为现在他最想见到的,是可以依靠的家人和成员们。

沿着记忆中的路回到家,却大门紧闭,怎么也敲不开那扇近在咫尺的门。

无奈去了公司的位置,发现这里已经没有那座熟悉建筑存在过的痕迹了。

只有一家自己经常光顾的面馆还在,在阴暗潮湿的黑暗中,熟悉的芥麦面香味仿佛一丝光亮透了进来,本就疲惫的他,更因此添了一份难以缓解的饥饿感。

透过窗子,刘永才看见里面的老板还是熟悉的脸,有一双眯眯的眼睛和滑稽的鹰钩鼻子。

平时他们总是在训练之后来这家面馆吃饭,不仅因为这里的面便宜大碗,也因为老板是很和蔼的人。

屋子里的陈设和以前一样,似乎什么也没变,只是老板眼下爬上了几道皱巴巴的细纹,头上也添了几根白发。

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是首尔的哪一年呢?

他本来想着进去坐一会儿,但看见老板还在擦地,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刚他们无意中对视过,他已经知道老板也看不见自己。

虽然自己无法被别人看见,但是刚才在便利店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行为还是能造成实际的影响。

身上的水渍肯定会弄脏已经收拾好的屋子。

刘永才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摇摇头,叹了口气离开了。

他甚至累的已经听不清,那声叹息属不属于自己了。

饥饿和寒冷侵袭着他的每一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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