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来人竟然是霍长润。

“大队书记叫我们晚上把牛牵到这来，我想着先来收拾收拾。”

“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开口。”

正背对着唐小米打草惊蛇的唐四爷顿一下，但什么也没说继续干活。

见此唐小米便知道四爷爷并不在意此事。

她顺势把手里的棍子递给霍长润，“霍叔，那你和我爸他们一起赶蛇吧。”

“好。”

霍长润比唐爱国能大上几岁，有了他的加入，几人干活的速度又提高了。

三人将长满房前屋后的杂草和藤蔓都敲打了一遍，没见着蛇的影子后，就开始清理院子。

集体劳动的效果是显著的，拔去杂草扯掉藤蔓，露出了坪院地面本来的面目。

地上堆积的枯叶石头和杂物，都暂时用棍子刨到了一边，一个已经坏掉长了苔藓的石磨，由于太沉，暂时没动。

等严实遮住房门的藤蔓也被清理掉，老宅的样子才正式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座典型的老土胚房。

由切碎的麦秸秆混合泥土打成土坯，土坯错落嵌合砌成墙壁，转角处还能看见用来加固的变型竹条。

木头做梁，茅草做顶。所幸房顶没有大洞，墙上只有表面被雨水流过的痕迹，不影响墙体，但要住人的话，房顶得修一修。

门窗用的老式木头，门上还残留着不知哪一年的年画碎片。一根锈铁丝穿过锁扣将门合在一起，右边门板的顶上脚轱辘已经朽坏。

窗户中间的木条，戳一下就掉了下来，只剩下嵌入墙壁的木框划算结实。

唐四爷进了门，四处看了一遍，出来后指着其中一间说，“这间屋子修一下还能住。”

房间的西南角有一方半米高的土坯床，把上面的杂物拿走，铺上稻草就能睡觉。

现在大队里很多人都用的是木头架子床，中间放竹篾架，这种土坯床倒是很少见了。

“但另一间墙壁开裂，已经不安全了，不能住人。”

“爱国，去砍几根竹子，这里面的竹梯已经坏了，要重新做一个。一会儿好去检修房顶。”

唐四爷极有经验地指挥着唐爱国干活。

“原来的厨房已经塌了，但灶台还能凑合用。把杂物清理一下，先用上。”

唐四爷虽没有提谁的名字，但那厨房被塌下的屋棚盖住，显然是男人才能干得动的活。

霍长润很自觉地去清理厨房。

“四爷爷，我能做些什么？”

“你就帮着搬杂草吧。”

唐小米和霍长润在清理着厨房，说是厨房，其实就是靠着墙壁延伸搭建出来的半间偏房。

塌下来的半片屋棚，全是茅草和竹竿。

茅草一揉就散，都不要晒干，今晚就能引火当柴烧。

竹竿也都脆裂老化，只能烧掉，不能重复利用。

唐爱国很快拖回来几根竹子，和唐四爷一起拉锯切割竹筒做竹梯。

徐青梅用竹子的散落枝条做了一把扫帚，用来打扫屋子、清一清墙壁上的灰和角落的蜘蛛网。

时间悄悄溜走，六月的晚霞把唐小米的脸照得红彤彤时，已经是下午7点半了。

再过半小时，天就得完全黑下来。

劳动了大半下午的所有人，都累得灰头土脸。

唐小米这会只想求个席梦思，躺平摆烂，啥也不干。

唉，老天爷，她真不是种地干活那块料啊。这个时候，她就很佩服唐四爷。

唐四爷只有一条腿，一只眼睛，干起活来没有常人那样方便，也更辛苦。

但他还是保持着精神头，积极安排着事情，可见军人的韧性。

“房顶已经修好了，这门呢只能明天再修。”

“爱国，你明天再多砍点竹子，给灶台弄个草棚，以后下雨什么的，也不怕。”

唐爱国应下好。

山里的竹子也是集体资产，但书记刘向阳既然同意他们把房子修缮修缮再住下，自然也允许他们砍一些竹子来用。

只要数量不太夸张，也没人管。

“灶头虽然有了，但锅还没有，一会办完分家，就先上我家吃去。”

唐小米一家本想拒绝，可家里确实什么都没有。这干了一下午活，水都没得喝。

家里唯一的那把破瓜瓢，被倒下的房子压得稀碎。这老宅没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