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情况很不理想。”
县丞三人回来了,向林浩汇报情况。
“下官走访十三名矿主,却只有两名矿主肯出资,其他人均以种种理由推脱,且那两人愿掏的银子也不多。”
“下官见了十五个矿主,嘴皮都磨破了却只有三人愿意出资。”
“下官这边也大同小异,只有两名盐商肯掏银子……”
“愿出资人的能凑出多少银子?”林浩问。
“总共三千六百两。”
林浩大致算过,这两项工程至少要二十万才干得下来,就算从矿山盐井调民夫,人工费能省下大半,也得十二三万两才兜得住底。
这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三千六百两连启动项目都不够。
他下意识揉眉心,“那些矿主盐商为何不愿出资?”
县丞看了眼主簿二人,说:“下官以为,他们主要是担心银子收不回来。”
林浩稍稍沉吟,说道:“本县的保证他们不放心,那本官请知府大人出具书证,他们总该放心了吧?”
“下官擅自做主,试着这么保证过了,但没用。”县丞摇头。
典史接话:“其实那些盐商矿主是担心大人一离任,接任者就不认这扣减税赋的还款方式。”
“下官说句僭越的话,别说知府大人,就算巡抚
大人出具书证,也一样存在继任者不认这事的风险。”
“这倒是个问题。”
“将来的事谁都无法保证,且保证了也没人信。”林浩不禁皱眉。
“这么大笔钱,靠扣税不可能一两年就还清,若接任者私心重些,不认这事,还真没办法。”
县丞三人也跟着皱眉。
若下任官员真赖账,矿主盐商就只能告状追偿。
可民告官这种事可没几个人敢做,就算做了估计也没用。
一时间,内堂里的气氛压抑至极。
主簿忍不住发牢骚:“这些短视的刁民!”
“路修好了,他们就能翻着倍的赚钱,而不修路,他们就无法摆脱眼前的困境。如此简单的道理,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别说咱以县衙的名义借款修路,就算他们无偿出资,投入修路的银子其实用不了几年就能赚回来,他们也不吃亏呀!”
他说着说着忽然眼睛一亮,沉声道:“大人,不如强行摊派!”
“等路修好坝筑成,那些矿主盐商尝到甜头,就不会有怨言。届时咱收上税手头宽裕了,再还他们银子,那些矿主盐商更是感恩戴德。”
“赵主簿这话有理!”
县丞出言附和:“强行摊派这种事本就屡见不鲜,而且咱不是中饱私囊
,是为造福于民,朝廷也不会苛责。”
典史跟着起哄:“大人不必担心民间风评,被摊派的是有钱人,百姓乐见其成,且咱将来还要把银子还回去,那些盐商矿主也不会有多少怨言。”
好不容易看到爬出泥潭的希望,他们真不想半途而废,又无所事事,混日子等死。
“不能摊派。”林浩连连摇头。
有他在,根本无法实施。
盛帝的尿性他多少知道些,为了彻底平息谣言,那位可不会管他有多难。
保不齐盛帝早安排了什么人在暗处盯着,只要他有点风吹草动便跳出来制止。
别说强行摊派这种出格的举动,朝廷给他点正常支持恐怕都会被盛帝叫停。
否则这种造福百姓的事,他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向上边伸手要钱,何必缩在这小县衙里杀脑细胞玩儿?
“难道修路筑坝的事就这么黄了?”县丞三人满眼不甘。
“容本官再想想,兴许还有别的法子。”
林浩话音刚落,巡检司巡检和县衙捕头请见。
看见两人,县丞忽然想到一事,有气无力地道:“大人,下官差点忘了,影响矿山盐井出产的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匪盗!”
主簿典史两人下意识苦笑。
对啊,这事更要命!
“一个
问题还没解决,又冒出一个问题,干点事咋就这么难呢?”主簿忍不住又发牢骚。
“别愁眉苦脸!”
林浩宽慰三人一句,豁达地道:“人生嘛,就是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银子的事咱暂时没想到办法,那就先解决容易的问题。”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