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玉似笑非笑地问:“难道本公主错怪史巡抚啦?”
史权贾有些压不住情绪了,生硬地把话顶了回去,“老臣实在不明白,公主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公主一会儿倒打一耙,一会儿又故作神秘,真把他弄得一头雾水。
“史巡抚可知本公主为何千里迢迢赶来曹县,且一直在此逗留不走?”李凝玉又抛出个问题。
史权贾感觉公主是想把他绕晕,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干脆脸一沉,不应声了。
“咯咯咯!”李凝玉掩口一笑,摆手道:“史巡抚既然装什么都不知道,那本公主告诉你也无妨。”
“本公主是追着原本藏在京中的一名北地暗谍来曹县,在此逗留不走,是为了挖出这暗谍网。”
史德会悚然一惊,“公主殿下的意思是,惹得劣侄与林知县起冲突的那个女子,是北方部族的暗谍?”
“本公主就说嘛,这些事史巡抚是知道的。”李凝玉冷笑。
史德会额头隐隐见汗。
他让人查过了,惹出事端那个叫紫烟的女子身份确有可疑之处,恐怕还真如公主所言,是名北方部族的暗谍。
他刚想辩解,就听李凝玉冷冷道:“史巡抚休要混淆视听,不是紫烟惹得令侄与林浩起冲突。”
她沉声强调:“是令侄无缘无故主动挑事,且他是冲着紫烟去的,当时林浩并未在场。”
“如不是林浩及时赶到制止令侄,本公主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怎,怎会如此?”史权贾失声呢喃。
这事麻烦了!
竟牵扯到太子与大皇子之间的纷争。
近期盛帝有意让太子监国,一直不甘心放弃皇位争夺的大皇子坐不住了,向盛帝要了个清查北地暗谍细作的差事,想借此立功,与太子分庭抗礼。
公主与大皇子一母同胞,千里迢迢寻着一名北地暗谍来曹县,还隐藏身份在曹县待这么久,明显是想帮大皇子。
他侄儿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闹事,确有破坏公主追查暗谍之嫌。
可他是事后才察觉那个叫紫烟的女子有些不对劲,也根本没让他侄儿故意挑事。
而他侄儿不过是个六品小官,更不可能接触到这些牵扯到皇室机密的内情。
这事完全就是碰巧撞上的!
但在公主眼中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种种情况一综合,倒像是他处心积虑,暗中指使他侄子借酒生事,意图破坏大皇子布局。
难怪主会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他侄儿,明显是在警告他,不许插手皇权之争呀!
想明白这些关
节,史权贾吓得噗通就跪了下去,急急辩解:“公主殿下误会了,老臣绝无参与党争之意呀!”
他虽倒向太子一方,但严格来说并不是太子党,他也不想成为太子党。
以他的资历早可入中枢为官,但他一直待在巡抚位置上不肯升迁,就是不想卷入党争这漩涡。
他看得还是很透的,知道陷入党争,无论胜败,作为臣子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而他现在都等不到最后了,若这插手党争的嫌疑坐实,大皇子一方轻易就能给他安个罪名,让他晚节不保。
“此事确是误打误撞,绝非老臣有意指使,请公主殿下明鉴。”
“不过劣侄酒后失智胡来,破坏公主大计确是事实,他死有余辜!”
“老臣管教无方,亦罪不容恕,请公主殿下责罚!”
为了洗脱嫌疑,侄儿被杀这事史权贾也无心追究了,只求自保。
“不至于!”李凝玉笑呵呵地示意他起身,和声问道:“知道本公主为何让史巡抚尽快赶来曹县么?”
“殿下是说,此事还有回旋余地?”史权贾试探着问。
“本公主知道史巡抚不是真正的太子党,此事确有回旋余地。”
“所幸本公主出手及时,并未引起紫烟过多怀疑,只要善后得
当,倒也不会破坏我皇兄布局。”
李凝玉露出一副他只要乖乖听话,便不再追究的大气神色。
史权贾思忖一阵,沉声说道:“劣侄酒后失德,调戏民女,被林知县制止后怀恨在心,躲在暗中欲图报复。”
“所幸林知县随员及时出手制止,争斗中意外失手,致劣侄殒命。”
“此事追根溯源,乃劣侄咎由自取,一错再错,他人均无罪责。”
史权贾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