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姜枫林要带叶小桃离家出走,姜大牛气得嘴歪眼斜。而姜树林气得肺都要爆炸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怒吼着骂姜枫林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尽管姜树林心里再气愤、恼恨,但他嘴上还是有把门的,没有像之前在姜枫林面前那么放肆了,没有骂出“野种”这样的话来。
等把一大波“好心人”都送走,姜丽霞瞪着猩红的双眼,狠狠地剜着谢梅芝,咬牙切齿怒吼:““谢梅芝,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因为太过气愤了,姜丽霞胸口剧烈地起伏,“哼哧哼哧”两声顺过气后继续指着谢梅芝的鼻子抱怨:“这下好了,不仅没能拿捏住我二哥,还把他给逼走了...你们倒好,拿我二哥的钱盖了一大院新房子,一个个的住着怪舒服,我还没结婚呢,我以后怎么有脸去问我二哥要嫁妆...呜呜...我可是亏死了...”
想到自己失去的丰厚的嫁妆,姜丽霞心如刀绞,哭得稀里哗啦的。
“好啦...嗞~哎哟~”姜树林一用力说话胸口就撕裂的痛,倒吸了几口凉气,他铁青着脸低吼:“就算他没走也不会给你嫁妆的!自打叶小桃进了咱们这个家,他就不是原来的姜枫林了...再说,他不过就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打从骨子里就和咱们不亲...”
相较于姜杨林,姜树林特别憎恨姜枫林,也憎恨他亲娘刘小素,说话也是极其难听。
他在得知姜枫林身世的那一刻起,便打从心底不把他当成兄弟了,而是当成耻辱,何况姜枫林还和这个家离了心。
“树林,你说话注意点!不管怎么样,我们和他都是一个娘生的!再说了,这事绝不能给外人知道,否则咱们家里每一个人都要跟着丢脸,在村里再也抬不起头了!学明将来的婚事也会受影响...”
姜杨林刚开始知道这件事也像姜树林这样愤怒,但他消化了6年多,再加上从姜枫林身上也捞到了不少好处,如今已经把仇恨给淡化了。
当然,他也不会真心实意把姜枫林当成亲兄弟的。
“砰!砰!”姜大牛的脸胀成了隔夜的猪肝,重重砸了两下桌子,“我真没想到,他这么绝情,连自个亲娘的脸面都不顾了...”
不仅姜大牛没有想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姜枫林会如此绝情。
当时姜大牛听了谢梅芝的唆使,一口认定这个法子特别好,保准能拿捏住姜枫林的命门,然后连一点脸面都不给刘小素留,当场就在儿女和儿媳妇面前说出了当年的“丑事”。
当赵树林和姜丽霞听到自己的亲娘偷男人还生下了姜枫林这个野种时,两个人震惊得腿都软了,姜丽霞都没稳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即便他们兄妹俩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最终举双手赞成用这事去威胁姜枫林,也笃定姜枫林绝对会妥协,从此以后被他们拿捏得死死的。
可是千算万错,最后却是鸡飞蛋打。
...
繁星闪闪,月光幽幽。
姜枫林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叶小桃紧紧跟在他身侧。
即便姜枫林刻意放慢了步子,但叶小桃跟得还是有些累。
这个时节的深夜,露水重,风也凉,尤其是走在空旷的田野里,风吹过,后背脖子都是冷嗖嗖的,但走了大半个小时叶小桃已经出了一身汗。
“坐在桥上歇一会吧。”又走了十来分钟,前方要经过一座小桥,姜枫林扭脸看着满头大汗的叶小桃。
“嗯!”叶小桃点头,几乎是小跑着过去,这会儿也不管脏不脏了,一屁股坐在桥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姜枫林把包放在桥墩上,刻意坐在叶小桃身侧,伸出手臂虚虚挡在她背后。
为了蓄水、排水、灌溉方便,沿着田地挖了很多人工河,春冬季节雨水少,所以这个时候河里水位极低,但姜枫林还是以防万一,悄悄地守护着叶小桃。
“我们是要去我舅家。”缓了口气,姜枫林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一路上,他们俩都在默默地赶路,她没有问去哪里,他也没有说。
当真是应了之前两个人的海誓山盟了,无论天涯还是海角,她都义无反顾地跟着他!
“嗯!”叶小桃用手背抹去下巴上挂着的汗珠,乖巧地应了声,却听姜枫林又道:“估计还有五六里路,你要是走不动,我背你。”
“我可以的。”
即便手电筒照向了对面,但姜枫林还是能看清女孩涔着薄汗、红扑扑的小脸上透着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