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蔓的视线胶着在日记簿上,不自觉地用力咬唇,待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才反应过来。
她一页一页地往后翻着日记簿。
“......小白兔上钩了,我高兴得晚上睡不着,只好爬起来记录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什么时候会发现呢?倘若有一日她发现一切,我真的太期待她脸上可能出现的表情了。
......果然还是小白兔,男人甜言蜜语几句就引得她冲昏了头......
大的小的都是一般货色。
......”
裴蓓写得隐晦。
裴蔓舔了舔舌尖的血丝,只觉得那些字里行间都带着不可名状的恨意。
她想不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大的小的......
小的指代的是她,那么大的,是指裴母蒋思,还是裴父裴大川?
裴蔓阖上日记簿,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地。
时间尚早,帮佣阿姨还没有来,家里只有她一人,裴蔓下楼走进父母的房间。
重要的文件资料父母都锁在保险箱,幸好这些父母从来没有瞒着她,甚至会在出游前特地和她强调一遍。因此裴蔓凭记忆试了两次密码,便不费吹灰之力打开了衣帽间里的保险箱。
她拿开装着首饰和银行卡的盒子,果不其然看见压在底下的资料夹。
里面有裴蓓的领养文件。
年代久远,即使文件保存良好也是稍稍泛黄。
裴蔓从中抽取出一张巴掌大小的领养证,莹白的指尖摁在证件的塑封上,她抬头看向窗外,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黝黑的瞳仁闪过一丝疑惑。山河县孤儿院?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裴蓓是从江城市孤儿院领养的,怎的是山河县?
虽说家里从来没有去过,她却曾经听裴母提起过,父亲的籍贯正是距离江城市两百多公里的山河县。
裴蔓细细地翻查着文件,其他的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妥来。
她收好东西,按照领养证明上面孤儿院的信息,往联系人拨去电话。
“喂?哪位啊?”那边是个大嗓门的中年女子。
裴蔓顿了顿,“您好,请问是山河县孤儿院么?”
“对啊,怎么了?”地面的人说话尾音有些上扬,乍听上去像是有些不耐烦的意味。
裴蔓耐着性子解释着,“太好了。请问陈树院长在么?”
“陈院长去年就退休了。我这忙着呢,还有事儿么你?”中年妇女说着就响挂电话。
“有的有的,向您打听个人,姜禾月您有印象么?是xxxx年进的孤儿院。”
“没有!”那边没有多少迟疑,也不容她多说,便啪地挂了电话。
脾气可真冲。
裴蔓握着手机咬了咬唇,又重新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再次接起来,还是刚才的女人。
“又怎么了?都说不知道了。你是哪儿的记者?昨天问一个,今天又盯着另一个人问。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打电话来问,我们还做不做事了?”
裴蔓了然,想来是有误会了,但她也不恼,依旧是好声好气地解释。
“我不是记者,您别急。是这样的,姜禾月现在是我的姐姐,我父母从您这儿收养了她。但是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们总想着还是有必要为她找找看亲人,所以才想找您帮忙。”
裴蔓的声线清甜,一如既往的温柔,听明白是个误会,女人顿了顿,态度比之前倒是缓和了许多。
“寻亲?但凡知道亲人的信息,也不至于送到孤儿院里面来呀。唉,算了。你再说一遍,她叫什么名字?”
江河县孤儿院的传统,所有收养的孩子都会改姓姜,中间字取“禾”,听起来与江河县的“江河”同音,却是不同的字。最后再取一字即可,原名知道的就用原名,不知道的办手续的工作人员当场取一个。
“姜禾月。月亮的月。”
“行,你等着。”女人手里还拿着电话,“这儿都是纸质的资料,没有电脑,得等一会儿。”
“没事的,我不着急。”
那端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裴蔓放轻呼吸,凝神等着。
“姜禾月......xxxx年......欸,有了!有这么个记录。”
“真的?”
“嗯。我看看啊,这里记了姜禾月,原名陶月,就是山河县里的人......送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