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跟着急促起来,觉得自己的心跳频率和男人的变得一致。
原本她的两手无力地放在膝头,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她挣了一下没挣开,攥着男人衬衣的两手越攥越紧。
裴蔓紧闭着双眼,死命咬着发白的唇瓣,直到感受着心跳一下比一下猛烈,终于,她轻喘了两声在阮学政的怀里放声大哭。
凄惨的哭声隔着男人厚实的怀抱听起来有点发闷。
一旁守着老伴等在ICU门口的老太太听得眼睛红红的,看着两人。
“终于哭了,哭出来挺好的。不然里面的人还没有怎么样,外面的先撑不住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怎么才来啊?这姑娘自她妈妈送了进去,喊也喊不动,我递水也没有反应,就这么干坐了五六个小时,看着就揪心啊。”
阮学政大掌一下一下地拍着裴蔓的背,朝老太太点了点头,语带感激:“我路上有事情耽搁了。谢谢,您费心了。”
老太太摆了摆手,往旁边挪开几个位置,特意给他们留出空间。
阮学政搂紧怀里的人,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一下一下给她拍背。
从远处看,男人弯着腰安慰着怀里的女人,虽然姿势别扭却丝毫不在意。
终于,裴蔓的哭声慢慢弱下来,抽噎着,她轻轻地推了推男人的铁板一样的胸腹。
阮学政放开她,低头看去,女人眼睛红得像核桃,啜泣着断断续续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男人用食指轻轻揩去她眼角的一滴泪:“姜波在医院碰见你了,给我打了电话。”
他没说的是,广仁的安保队长在她从救护车上跳下来的时候便认出来了人,还是他帮着推转移车进急诊的。
安保队长一出来就上报给了上级,很快信息送到了范瑾年那里。
察觉范瑾年一瞬间的沉默,阮学政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什么事?”
这样的事范瑾年哪里敢隐瞒。
只见男人沉默了几秒,“走,回江城。”
范瑾年眉上猛的一跳,冲口而出:“你这样怎么回去?!”
阮学政似乎才想起来自己的处境,此刻仍身上穿着病人服坐在床上,右脚掌前端还打着石膏。
没过多久,姜波的电话就直接打到阮学政手机上。
范瑾年深吸一口气,他这脚伤了没几天,也因此一直呆在邻省容城,“医生说了起码得休养一周。”
阮学政挑了挑眉,“拆了吧。瑾年,你去安排直升飞机。”
说完旋即伸手摁下身侧的呼叫铃......
裴蔓点了点头,带着哭腔:“我妈妈还在里面。”
“我知道。安排了什么时间的手术?”
“朱老师说,给妈妈上了麻药,等明天中午的手术,他亲自给做。”
阮学政轻声道:“朱老师亲自给阿姨做手术,你还不放心么?”
裴蔓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的,只是,我这心里慌。”
男人抚着她的背,“没事的。”他顿了顿,“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我妈妈知道了。”她自嘲地想笑,唇角却往不自控地下垂,“我想掩盖起来,我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了再和她好好说,没想到......她突然之间什么都知道了,怕是受不了刺激这才发病。都是我的错。”
阮学政的手从背部移至她的后颈,大掌握着她的脖颈,微微使力迫得她仰起头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听我说,这只是意外。没人愿意发生的意外。这不是你的错。听懂了吗?”
裴蔓怔怔地看着他,眼泪凝在眼角将坠未坠,似是无意识地开口:
“不是我的错么?”
男人牢牢锁住她的视线,声音低沉而肯定,“不是。”
她怔了许久,终是闭了闭眼睛,似终于认同了他的话。
眼角的一滴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淌在阮学政的手上,烫得他大拇指一缩。
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又大哭一场,裴蔓靠着阮学政慢慢地睡了过去。
远处候着的范瑾年轻手轻脚地走近,压低了嗓音:“我安排了病房,带她去休息?”
阮学政却摇了摇头,深知此时的她更愿意守在ICU门口寸步不离。
范瑾年眉头紧皱指了指他的脚,“你的伤怎么受得了?”
阮学政笑了笑,单手夹着裴蔓的腰,将人抱起往旁边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