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萧淮安,岂会是任人摆布之辈。
再者说了,遇着事情,总靠别人,别人也总有靠不住的时候,总得自己强大了,靠自己,才是真理。
只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如今这豆蔻年纪,如何会理解这些。
胡、云这两位大人,当真也是有真才实学之辈,前世时,萧子文想笼络他们为他所用,谁知此二人颇有傲骨,一心只怀盛世天下,对于党争站队之事,嗤之以鼻。
后来,不用多说,此二人,自然是死在了她和萧子文的手里。
“回府吧!”秦澜撩了撩袖袍,垂眸看了一眼上面的花纹,只觉得心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
这几日,萧淮安一直没理会过她,日日去前院请安,竟是一面也没见到。
苏和的脸,也是一天臭过一天。
秦澜这几日总觉得倦怠,也不大想理会他,索性由着他,回了王府,便一直待在流玉阁,甚至还让苏唐给她在院中扎了个秋千,供她玩耍。
前世哪里有这样安稳日子过,如今这样,已经是不错了。
“眼瞧着天越来越热了,王爷的夏衫,可着绣娘绣了?”
靠在秋千上,秦澜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问道。
此话春棠和云画自然是不知道的,能说上几句的,便只有苏唐。
“回王妃,已经备下了,连带着您的,都一并备好了,过几日便送来了。”
“嗯,没什么事了,你便下去吧!”
秦澜捏了捏眉心,突然有些困倦,起身时手不自觉扶了扶腰,缓步离开。
眼瞧着六月了,热火朝天,暑热难消。
近几日朝堂无事,萧慎索性改了每三日上朝,除却初登朝堂理事的萧子苏外,便再无什么新鲜事。
秦澜闲来无事,窝在榻上,细细思量这几日的事,竟当真看出了萧慎的谋划。
身为帝王,向来都需懂得权衡之术。
前些日子,齐王一死,朝中皇子萧子文独大,于是萧慎捧了萧淮安出来,与萧子文打擂台。
当日萧子文私德有亏,此事原本她是打算要闹大的,可是赵姑娘一转眼,死在了若柳阁,连带着那些个同她待过的人,都死了。
试问除却皇亲贵胄,何人有如此大的能量。
大抵是萧子文势头太盛,惹得萧慎忌惮,所以罚他去西山守陵,扭脸让萧子苏站在了原先他的位置上。
制衡之术,当真用的得心应手,难怪帝王之家无情,如今看来,你若有情,就得死。
无情,才是最好的解药。
“王妃,王爷说晌午有宫宴,还请王妃更衣后,到前院去。”
云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顿时打乱了秦澜的思绪。
一听到有宫宴,秦澜的眉心便忍不住打结,窝在榻上,死活不愿动弹,突然便觉得身子疲乏,头晕目眩。
“知道了。”
好好地,又不是过年过节的,怎的又有宫宴。
梳洗打扮了一番,秦澜换了身绯红牡丹宫装,揽镜自照,唇红齿白,尚算看得过去。
施施然的走到前院,正好碰到从寝殿出来的萧淮安。
几日不见,他竟清瘦了许多,仍旧是玄色衣袍加身,只是肩膀处,微微有些松软,竟有些撑不住这衣裳似的。
秦澜心里像是打翻了蜡油,一下子被糊住了一般,闷闷的,过了片刻,才稍稍缓过神来,福了一礼,“王爷万安。”
萧淮安没有看她,提步朝外走去。
瞧着他冷着的脸,秦澜忍不住扯了扯唇角,泄了口气,跟在他身后。
一直走到了宫门口,下车时,萧淮安都没扶她,只是站在马车旁,等她下来后,才大步朝宫里走去。
宫宴定在河清池,傍晚湖风习习,吹在身上,凉爽肆意。
原来今日是李太师被重邀回京都长住,并着一位孙女,被破格封为云澄县主的,此次宫宴,便是萧慎专门为其接风的。
李叔千历经两朝,曾是萧慎与萧淮安的启蒙师父,担任过前朝丞相,后来年纪过大,自请回乡养老,这一走,便是十几年。
席间,萧慎对李太师多有恭维,举着酒杯,竟讲起了前尘往事。
萧淮安则始终静静地坐在那,除了伊始敬过酒外,便一直自顾自的喝着酒。
秦澜虽有些担心他的伤,可如今这样的场面,她实在不该多说些什么,更何况,对面坐着的那位神采飞扬的女子,那丝毫不加掩饰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