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安宽了外衣,又帮秦澜卸钗环,眉眼沉沉,多了一丝迷惘。
秦澜坐在铜镜前,自然也看出了他的犹豫与不舍,换做是谁,都会如此。
就好比当初她跟秦凤珏分开,也是难过了好一阵子。
苏和对于萧淮安,就是秦凤珏对于她一样,是兄弟。
可是,苏和总不能一辈子跟在他身边,当个没名没分的随从,他如今也到了要娶妻生子的时候了。
秦澜微微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此事,终究还要王爷心里想明白,才好。
第二日刚用了早膳,萧淮安就将苏和叫进书房,谈了一上午。
秦澜忙着给安排人将难民摘的果子和野菜,还有鱼,装上马车,运到曹城卖了,又将粮食和银钱按照一定的比例,分派给了他们。
看见他们欢天喜地地拿着粮食和银钱回了家,秦澜这才放了心。
街上的铺子,如今有一半,都成了萧淮安的了,从麟州来的掌柜,也都陆陆续续带着货物上岗了,还有好几家铺子,被齐楚然和王猛包了。
也不知萧淮安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竟然兴冲冲地派了人,带了货过来,还愿意低价卖一段时间。
真是不容易。
站在郡守府门口,秦澜突然觉得,当真是一寸光阴一寸金。
“王妃。”
身后猛地出现一个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回过头一看,竟然是苏和。
他黑着脸,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
秦澜赶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苏和连忙跪下,给秦澜行了一礼,“还请王妃帮属下同王爷求情,让王爷不要抛下属下。”
如此,秦澜便明白了。
“你先起来。”
苏和闻言,抿着唇起身,“属下想一直跟在王爷身边。”
“此事,你不要怪王爷,是我同王爷提的。”
“王妃。”
苏和讶异,有些不明白。
“你别多想,我并不是觉得你干得不好,想要将你撇掉。正是因为我觉得你如今可以独当一面了,所以才跟王爷提起。”
“如今王爷身边可用之人太少,除了你,就是苏唐。这维城当日惨状,你我都有目共睹,若是此时再来个新的郡守,玩忽职守,视百姓的命如草芥,那这维城,就真的完了。”
“昨日我同王爷提起,王爷同我说,你跟随他多年,实在是不舍得。”
此话刚说完,苏和眼眸一亮,“王爷当真如此说?”
“我还能骗你不成?”
“况且,这个维城郡守,只是暂时的,等日后皇上定夺了人选,你仍旧可以回来,到时候王爷也定会给你安排更好的官职。”
“这不仅仅是为了你,还有云画。”
一提起云画,苏和眸子微黯,回身,看了一眼正抱着小孩在院子里溜达的人,这才点了点头。
“多谢王妃劝导,苏和一切听从王爷王妃命令。”
秦澜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迈步走了进去。
用了午膳后,秦澜就将云画叫进屋里,和她说了萧淮安的一番打算。
“我的打算呢,准备明日给你和苏和,准备一场仪式,此后,你便留下,和苏和一起打理这里的事务。”
“王妃,奴婢不想离开你。”
云画一听,当即就哭了,红着眼眶,像个小兔子一样。
“这里境况虽难,可王爷也派了许多人留在这,帮你们一起,重新让维城繁荣起来。”
“王妃。”
“只是委屈你了,婚礼仓促,许多事情都来不及准备。”
云画哭着摇头,“王妃,奴婢舍不得你。”
“好了,等过一阵子,我们南巡完,就过来带你们回去,又不是不见面了。”
“王妃说话算数吗?”
“算数。”
秦澜勾了勾小拇指,“来,咱们拉钩啊!”
云画破涕为笑,扁着嘴,伸出小手指,勾了勾。
婚事是在晚上,一早,整个郡守府就挂上了红绸,喜气洋洋,格外热闹。
秦澜跑到齐楚然和王猛的店里,拿了许多好吃的,好玩的,险些把那些掌柜的心疼死。
后来还是萧淮安知道了,派人送去了银子。
嫁衣是拿秦澜的一件红色牡丹袍改的,找了好几个会绣活的小姑娘,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