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人名,每个人名上都按着指印。
光头薛彪愣愣地看着面前写满字,画满押的白布,疑惑道:“丁爷,这是什么啊?”
丁甲道:“‘万民书’!”
光头薛彪问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丁甲嫌弃道:“是你小子的保命符,这是薛家庄的父老乡亲,以及十里八村跟你有过交集的人为你小子求情的书!”
光头薛彪吃惊道:“什么?”
丁甲道:“要不说你小子前世修了什么大德,在你遇难的时候,还有这么多人为你求情,而且是你以前经常欺负的人。”
光头薛彪心有感动,问道:“丁爷,这管用?”
丁甲道:“你小子听没听说过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舟’就是朝廷,就是官府,这‘水’就是老百姓,意思就是民意不可违!这‘万民书’便是民意!”
光头薛彪道:“咱们县太爷也要听民意的?”
丁甲点了点头。
光头薛彪先是兴奋地大笑了几声,然后郑重地跪在地上,向着‘万民书’扣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丁甲收起‘万民书’,对光头薛彪道:“明天交了差,我就去县衙将‘万民书’呈上去,我想你被放出去是迟早的事儿。出去了,你小子可别恩将仇报!”
光头薛彪站起身,正色道:“丁爷,您放心,我薛彪绝对将您的大恩大德铭记于心,一定会报答您的!”
丁甲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小子出去了,别再欺压薛家庄十里八村的居民了,你得记得乡亲们对你的恩德!”
光头薛彪郑重点头道:“丁爷,这事儿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乡亲们的,您就瞧好吧!”
丁甲道:“你歇着吧,我也休息会儿,为了你小子,我昨天累得要命!”
光头薛彪道:“丁爷,您歇着!您歇着!”
丁甲坐回一号牢房门口,心中盘算着怎么去帮这光头,怎么让这光头早点出去,不仅仅是看他有悔改的意愿,主要是看在他的母亲和那些不计前嫌的乡亲们。
“头儿,跟您说个事儿呗?”“大猛”凑到了丁甲跟前,小声地说道。
丁甲看着“大猛”,道:“说吧。”
“大猛”道:“头儿,我有个老乡要来咱们大牢干了,您看看能不能给要到咱们这个班来?”
丁甲疑惑道:“咱们这里要来新人?”
“大猛”道:“是啊,听说是县太爷批的,绍师爷一手主抓的,我这个老乡家里殷实得紧,他爹是我们那里的远近闻名的大员外,他要是来了咱们班,咱们就不愁吃喝了,再也不用动不动就嚼这烂咸菜了!”说完,“大猛”嫌弃地用手拨拉了一下桌上的咸菜碗。
丁甲笑道:“他叫什么名字?”
“大猛”道:“姓马,名路。”
丁甲道:“好的,我知道了,等录用名单下来了,我就去找绍师爷要这个人去。”
“大猛”高兴道:“好嘞!”给丁甲倒了一碗茶,便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丁甲看着高兴的“大猛”,又想到绍师爷,看来不管自己有多么不愿意再接触这个所谓的老师,只要自己还干这行,只要他还是县太爷的师爷,自己就肯定绕不开这个老师了。
一天的时间飕飕就过去了,丁甲在迷瞪中被“病根子”敲醒了,交接完差事儿,丁甲腋下夹着“万民书”就出了大牢的门。天色还早,雾有点大,天也冷得紧,街上只有稀稀拉拉赶早的人,丁甲走在大街上,双手紧了紧衣领,缩着脖子向家里跑去。他要回家先补个觉,养足精神,等天亮了,他就去县衙找自己曾经的老师绍师爷,给光头薛彪去办他的事儿去。
丁甲疾步走着,突然,“哎呦”一声,一个有些单薄的身影撞在了丁甲的身上,被丁甲强壮的体格撞得跌坐在了地上,扯着嗓子嚷道:“你他娘的长没长眼?”
丁甲伸手去拉那人,嘴上还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蓬头垢面,从乱糟糟的头发缝里看到丁甲的模样,吃惊道:“丁爷?”
丁甲也看清了跌坐在那里的人的模样,原来是“耗子”。
丁甲道:“‘耗子’,这么早你去干吗啊?”
“耗子”也不用丁甲扶,自己起来了,拍拍身上的土道:“丁爷,您怎么也这么早就出来了?”说着,“耗子”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瞟着丁甲夹在腋下的“万民书”。
丁甲道:“我刚交完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