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卓把车窗下滑。

陈善拎着饭盒站在路边，“顾先生，果然是你。”

顾斯卓记得这人，是歌剧院的守门人，还给乔尽欢送过喝的，遂点头，“你好。”

陈善没想到平日看起来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顾家大少，会如此客气，一时间，话不好说了。

顾斯卓淡声，“有话不妨直说。”

陈善犹疑，“我知道有些话我说不合适，可是……”

他也是无意中发现，每晚十一点，这辆黑色小车会停在路边。

因为自从乔尽欢被重新纳入舞蹈团之后，她一般都会在歌剧院练舞至十一点才离开，车子瞅着点停在这里，应该是想远远看上一眼。

起初陈善不敢相信乔尽欢会和顾家大少有联系，也不敢相信堂堂顾家大少，会这么卑微，大晚上停在路边，只为远远看一眼。

可那晚去练舞室找乔尽欢的男人，不管气场与身形都与顾大少极度相似……

这样一来，他不得不信。

顾斯卓坐着，静静等着男人的下文。

陈善顶着压力，“我在歌剧院守了几十年的门，尽欢是我见过最有天赋、也最努力的学生，几年前发生的事，真的很惋惜，但她好不容易回到舞团……”

顾斯卓已经猜到后半段话。

“顾大少，你有未婚妻，还是珊珊，她们在一个舞团，这事要是传出去，尽欢得承受多少骂名。而且我听尽欢的师父说，她能让尽欢重回舞蹈团，也可以随时放弃尽欢，尽欢已经栽过一次，希望顾大少明白。”

顾斯卓指尖在窗台轻叩，话锋一转，“她最近恋爱了？”

他似乎明白乔尽欢跟别的男人吃饭。

是嫌他有未婚妻，怕东窗事发，连累她被逐出舞蹈团？

如此一来，换个人选，的确是好办法。

陈善碍于男人的压力，本想如实告知，但怕他会继续纠缠乔尽欢，只好硬着头发，“是的。”

顾斯卓眉眼彻底冷了下去。

回想乔尽欢在他面前的高傲姿态，还以为她这朵高岭之花，谁都别想摘，可原来，她的清冷与刻薄，只是给他而已。

陈善见车窗滑上去，车子驶离，是他错觉吗，竟然觉得顾家大少很落寞，按理说像他这种有钱人，应该毫无感觉才对。

几天后——

晚上。

乔尽欢跟杨世萍出席饭局。

据她所知，是跟《青山常绿》筹备组的人吃饭，这个项目声势浩大，光是入选文化输出项目之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来的人肯定都是行业里的领军人物。

杨世萍带她这种名声狼藉的人出场，这是不惜被嘲笑，也想大家认可她。

乔尽欢唇瓣动了动，“师父，谢谢。”

她知道，几年前的她，狠狠伤了师父的心，结果又被师父发现她跟顾斯卓……

“要真想谢我，就好好跳舞，不该想的，别多想。”杨世萍道。

乔尽欢低头，为自己最近总是看手机、总是情不自禁期待顾斯卓给她发信息，而感到羞愧。

当她和杨世萍朝包间走去，结果绕过柱子时，竟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