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卓找了一天的乔尽欢。

电话是通的，就是不接，直觉告诉他乔尽欢只是不想接，因此他就发了一条‘威胁’的短信，说她要是再不回话，就发动全城的人给他找。

这消息果然奏效，一发出去，他就收到乔尽欢的定位，是一个水库旁。

据他所知，那个水库平常人迹罕见，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顾斯卓心沉了沉，捞起外套，出发。

到了之后，他下车，沿着岸边寻找。

平静的水面，倒映着月色，周遭是静谧的，一丝声音也没有，这种静，让人害怕。

顾斯卓小跑起来，很快，便发现坐在岸边的乔尽欢。

她脚边的啤酒罐填得跟小山似的，旁边还有一袋，她喝完一罐，把罐子捏扁，又伸手进袋子拿，仿佛是机器人。

顾斯卓放慢步速，怕惊扰眼前人，因为此时的乔尽欢看起来太脆弱，仿佛一碰就碎，“乔乔。”

走近了，才发现她眼睛红得骇人。

“谁欺负你了。”顾斯卓蹲下，“乖，跟我说。”

“你说，”乔尽欢嗓音透着喑哑，“人这辈子，是不是都没办法摆脱原生家庭。”

顾斯卓秒懂！

又是乔振峰一家！

顿时恨得想命令傅荣给他们尝尝苦头！

“不是的，”顾斯卓把外套披在乔尽欢身上，安抚，“人长大了，就会离开原生家庭，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是吗。”乔尽欢望着他，一行泪从眼里划落，哽咽声也变得浓重起来，“可为什么每次当我有点开心，或者看到一点生活希望的时候，他们就跑出来恶心我。”

乔尽欢用力捏着啤酒罐，液体打湿她的手，“他今天跑去精神病院看我妈，还喊我欢欢，自称爸爸妈妈，我觉得好恶心……真的好恶心……重点是，我妈护着他，看我像看敌人似的。”

顾斯卓拿走她手中的啤酒罐，耐心哄道，“伯母是生病，意识不清楚，才敌友不分。如果她清醒，一定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呵。”乔尽欢把脸埋在掌心里。

白天母亲看她的眼神，她觉得即使母亲好了，估计也会责怪她为什么要气乔振峰，那可是她爸爸。

爸爸。

就因为她身上有他一半的血液，她就得一辈子跟这贱人有联系！他可以随时用爸爸两个字来压她！

这一刻，乔尽欢多少有点了解哪吒为什么会削肉还父。

顾斯卓被她的一声冷呵弄得心如刀割。

那么好的姑娘，理应生活在幸福美满的家庭里，每天开心的笑，而不是像现在，被逼得像一只刺猬。

夜深。

短针悄然划过十二点。

乔尽欢看了眼身边义无反顾陪她的人，决定不再矫情了，站起，“回吧。”

他工作了一天，本来就累，还要出来找她，陪她坐在这里。

顾斯卓收到指令，这才敢动。

上了车，他第一时间把车内温度调高，过了一会，越过中控台握她的手，见她温度渐渐回升，这才安心的驱动车子。

“我要回家。”乔尽欢哑着嗓音。

顾斯卓虽然担心她的情绪，想带她回公寓，但这种节骨眼上，并没有拂她的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