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吐血了!快去找大夫啊!”奉真哭的一把眼泪一鼻涕,扯着李连庆衣袖哭喊,李连庆和扬连笃对看一眼,又问奉真:“你师父怎么了?慢慢说,说清楚点。”“没时间啦!我师父都吐血了你还让我慢慢来!出人命了怎么办!”奉真扯着嗓子嚎,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手上抓哪儿扯哪儿。“玉阳师伯吐血了?怎么会这样?”李连庆抓着道友肩膀道:“师弟,你速速去请连观师兄来,就说玉阳师伯忽然病倒了。““好,我马上去。“扬连笃瞥了奉真一眼转头跑开了。
奉真脚下一软,啪嗒一下坐地上哭得更凶了,连庆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一双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
“好啦好啦师妹别哭了,这不是给你请大夫去了吗,乖,快回去吧。”
“嗯,奉真替师父谢二位师兄大恩。”说完奉真跪直了身体就要往下拜,被连庆一把拦住。
“小祖宗,你可别折我阳寿了,玉阳师伯是咱们长辈,如今他有难咱们做小辈的理应上心,这样吧。”他咬着唇略一思忖说,“我陪你去建福宫走一趟,悄悄师伯如何了,希望能帮上点忙。”
“谢谢师兄。”奉真又往地上拜,忽然就被连庆一把捞起来抱在胳膊上,连庆低头看了看她膝盖说:“你去哪儿弄成这样,既然说要去咱们就快点吧。”
“嗯嗯。”奉真头如捣蒜,连庆抱了她就大步流星往建福宫方向去。
见奉真回来还带了别的师兄来,连锦当时就吓得面色惨白快要不能呼吸了,连决一边照顾师父一边连连摇头叹息,连庆四处观望一方,确定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帮奉真把身上擦伤处理便继续去巡逻了。
他走没多久章宏子的大徒弟连观就带着自己的徒弟和一个道童赶来了,这回连锦干脆缩进角落里去了,奉真换了身干净衣衫,跪坐在师父床榻边的蒲团上等着。
连观不愧是观中圣手章宏子的首徒,一举一动在奉真眼里那都是满满的专业素养,几个人忙活一通,玉阳子总算是呼吸平顺了下来,脸色没那么可怕了,连观把药方给脸决吩咐下去煮了,连锦灰溜溜地跟着师兄去了。屋里就剩下奉真,玉阳,和几个连观带来的人。
“奉真……”突然床上的玉阳哑着嗓子哼哼起来,“奉真呢?”
“师父!”奉真赶忙站起来,谁知没跑两步就哎哟一声摔了个跤,奉真揉着膝盖爬起来,心想大约是伤口站起来的时候扯着了。连观带来的小道童捂着嘴偷笑,奉真白了他一眼,往玉阳床沿上一趴凑了上去。
“师父唤徒儿何事?”
“你不是在野外摔得一身伤吗?怎么样,都处理了吗?还疼不?”玉阳子拉着奉真的手轻声问道,奉真眼眶一酸两行泪水就这么淌了下来,一边连观看在眼里,叹着气唏嘘一声。
“没事儿师父,连庆师兄帮我处理过了,一点儿不疼。”奉真抹了把眼泪说。
“你这孩子啊,我是真不敢信你了,前年被蛇咬了你就咬着牙不肯掉一滴泪喊一声疼,差点儿小腿就废了,小小年纪何必呢?这么熬着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这样叫师父怎么放心?”
猛一听玉阳子说这样的话,奉真心里咯噔一声不祥之感愈加压得她喘不过气,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流,她抽抽搭搭地嘀咕:“说得好像我会哭会喊师父你就会放心一样……我真不打紧了,师父你疼不疼啊?到底哪儿伤着了?”
“你师父这是肝郁化火,又本就心脾气虚,这才急火攻心,血失统御,造成此等病症。”连观接了话温和道,“我给你师父开了请胃泄火,化瘀止血的方子,你放心好了,你师父肯定会好起来的。”
师兄你可别骗我了,奉真嘟着嘴暗想,她又不是真的七岁小孩心智,她当然知道这样吐血之后肺脏会大为受损,如果说师父身体本就有亏,那今后体质肯定会受到影响,落下病根,恐怕是得常年服药才补得了了。
不过表面上改装还得装,奉真谢过连观后又要叩头拜首,被连观拦住后,听得连观转头对玉阳子说:“师伯这位徒儿当真是极为懂事的,今后必然是个可造之材,今日之事……师伯也别太过纠结,咱们尽了人事,其余只得看天命了。”
奉真知道连观口中今日之事指的是连锦从藏身处被拖出来的丑剧,虽然师父打过招呼不要声张,但那么多双眼看着,悠悠众口是堵不住的。这时只听得玉阳子长叹一声道:“师侄所言极是啊,唉……”说罢他举起手来扶着额头,不再言语,奉真却觉得这叹息之后的安静中,分明藏着说不尽道不明的凄凉,自己也是心塞的很。
晚间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