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真人说完这番话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室内安静了片刻,玉阳子挑唇一笑,竟比方才镇定多了。
“师尊不愧是师尊,当真明察秋毫,言辞温吞又不失犀利,徒儿了解您的意思。”他抬头望着掌教真人微笑道,“只是,徒儿听师尊这般言之凿凿,实在难免诧异,祁师侄武功冠绝武林不假,可听您的言下之意,他仿佛远不止如此简单,似乎还有深藏不漏的杀招?”
“祁连韶这个人,为师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也不能说清楚,他远比你知道的想象的要难对付的多,你知道这点就行了。”掌教真人避开了玉阳子探求的目光语调生硬道,“唯有他你不能动,否则莫怪我无情。”
两人之间又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玉阳子垂首思忖片刻,接着嘴角的微笑弧度有几分扭曲:
“师尊您这是……下了死命令么?”
“是,这是死命令,为师不是与你说笑的。”掌教真人浅浅吸了口气,又说,“我再说一次,你若仍旧坚持将他铲除,我们师徒就此恩断义绝,你也莫想做那首席弟子了。”
这话可谓说得及重,一向矜持敛色的玉阳子嘴角也抽了抽,只是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向着掌教真人行了一礼恭顺道:
“徒儿知道了。”
*
“那……就此告别了。”奉真扭头看着并肩站在晨光下的傅羡君和敖卿,勾了勾嘴角道。
“是啊,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傅羡君看了一眼神色若有所思的敖卿说,笑容有些惆怅。
“多谢二位不远千里送我回来,尤其是神君,奉真人单力薄,无以为报,今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就是。”奉真脸上浮现出真心感激的笑容面向敖卿说,后者翻了个白眼说:“送你回来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可没求你回报帮忙,我也不需要。”
傅羡君尴尬地笑笑说:“你知道……她就是这样。”
奉真莞尔一笑,此景此话让她的思绪恍然回到了初见敖卿之时,真真是似曾相识。不知道和傅羡君一路同来此地她内心所思所想又是如何,虽然三人同行的时间很短就是。
这份感觉真是复杂又无力啊,奉真看着他俩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愁,果然感情这个东西啊,是天底下最麻烦的东西了。
“上山路上小心啊,好吧,我多话了。”傅羡君尴尬地笑了笑说,“你可是单杀容赦的勇士呢。”
“可别提了,不过捡了个便宜罢了。”奉真苦笑着摆摆手,“你们二位路上也要小心,哦,我也多话了,嘿嘿。”
三个人噗一声不由自主地一齐笑起来,笑过之后,一种无形的惆怅气氛游荡在三人之间。
“告辞。”“再会。”“有缘再见。”
至此互相道别,终于分道扬镳,奉真背着不算沉重的包袱,提着特别沉重的剑一步一步踏上上山的道路,等到一人独行时,心头那种沸水一样无法控制的激动兴奋再次占据了她的大部分情绪,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亢奋个什么劲儿,总之就是特别想快点见到亲朋好友就是,这种心情冲动到她想长出一双翅膀直接飞上重阳宫。
承认吧你就是特别想显摆显摆自己的新武器,一个特别嫌弃的声音在自己脑海里想起,奉真自嘲地笑笑,腹诽道对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我就算想找个人臭屁一下。
然而她的这份臭屁的热情半日之后就被终南山漫长的山道磨灭了个彻彻底底,她可真没想到带着个格外重的武器爬山比不带要多花上三分一的时间,先是手臂特别酸痛,接着这种疲累感蔓延到驱赶四肢,她爬台阶的步伐越来越慢越来越蹒跚,走走停停这么一磨蹭,累的脚比铅重的奉真看到重阳宫大门时,天色已近黄昏了。
她很想直接躺地上休息够了再进去,然而理智阻止了她的这种荒诞想法,驱使着吭哧吭哧拖着剑大汗淋漓的她穿过了大门。
首先得去号房报道,奉真顿时觉得情况真讽刺,本来她想风风光光地带着新剑去观里溜一圈显摆一下的,现在已经气喘如牛步履蹒跚拖着剑像农民拖着老牛,她一步三停地蹭去了号房完事了之后才转向去师父的住处问安。
好在日暮已近,玉阳子已经回到住处休息了,奉真不至于再去别的地儿找他,当看到奉真有气无力地向他打招呼时,玉阳子整个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把手上书一扔忙不迭地就跑了过来。
“徒儿……远行归来,向师父问安。”奉真费力地跪了下来,把剑平放在地上向玉阳子扣头,玉阳子赶忙伸手拖着她的胳膊把她扶起来说:“快起来,看这样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