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止一次被小石子和枯草绊到,还未到路途尽头,祁连韶就伸出一只手阻止道:“前面有个拐角,你藏身此处,即可看清来人又可隐蔽身形,不必出面了。”
“……嗯。”奉真点点头,她在大把杂草后边藏好后,祁连韶就走过她身边,他擦擦擦的脚步声没有持续多久,就听到一个甚是粗野的男人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这么慢!这鬼地方冻死人了!喂!臭牛鼻子,你不是成心整我吧?小心我把你那点小秘密告到你们主持那儿去,我看你这个道士还混不混得下!”
“这是五十两银子。”祁连韶无视了对方充满挑衅意味的话,只听得沙一声响,紧接着是清脆的碰撞声,想是祁连韶把钱袋子丢过去了。
“好好好,这样就好。我老冯也是诚实做生意的,说到做到,说道做到哈哈哈。这是那个蛇妖给他小情人的书信,你收好了。”
容瑾给司蔻的书信!奉真心里咯噔一声,终于忍不住探出头去,悄悄往外望去。那跟祁连韶说话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修道之人,他弓着背弯着腿笑容猥琐,不知道天生如此还是只是随时准备逃跑。
祁连韶草草翻出信看了,然后说:“书信的内容,我会证实。”
“这你放心,我怎么也不敢在你这个‘小钟馗’面前弄虚作假,那我还要不要我这条可怜的小命了?不过我真是好奇啊,你们全真门人可不是跟那些和尚一样要求六根清净的嘛,结果你们的女弟子跟男人乱搞也就罢了,那男人还是个妖!我的妈,那姑娘想必也是极其奔放啊哈哈哈哈!”
奉真的拳头不知不觉捏的咔咔作响,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只听那男人又说:“我好心提醒,可当心堤防那小道姑的肚子,万一她奔放过头留了个人不人妖不妖的孽种,那可真是……震惊三界的大新闻啊!”
接着祁连韶用上奉真从未听过的低沉嗓音可以放缓的语调说话,听起来就像是野兽发出威胁的低吼:“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奉真赶紧躲回草丛,屏气凝神。
那男人只得收敛了嚣张至极的坏笑,讪讪地垮下脸,然后迈着歪歪扭扭的步子走过祁连韶身边,一边走一边说:“下次还有需求还务必要来找我老冯做买卖啊,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
“滚!”祁连韶说着从背上猛地拔出摩云锏,男人一边哀嚎”别别有话好说!“一边连滚带爬地下山了,自然也不会注意到隐没在草丛间的奉真。
待到男人彻底看不见了,奉真才从草丛中站起身,一脸复杂地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
祁连韶弯下腰拍了拍沾在青鞋和白袜上的饭粒和彩页,那是刚才冯斌一脚把食笼朝他踢过来的时候沾上的,然后再动作麻利地将食笼收整好提起来,最后将书信收进衣袋内,抬步就走。
“慢着!”奉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我要看看那封信。”
祁连韶脸色一变,闪远了些说:“不行。”
“为何?”奉真眯起眼又逼近了一些,“师兄你在隐瞒什么?”
“与你无关。”祁连韶说完,不容分说转头就走,奉真注意到他的脚步比来时更加急躁沉重,必定是奉真刚才的要求扰乱了他的心绪。
那信中绝对有涉及到祁连韶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这才百般遮掩不肯示人,如果可以的话奉真一定会毫不犹豫动手的,但是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她根本不是祁连韶的对手。一旦动手必然落败不说,此事难免闹大,祁连韶怎么样到时其次,她师妹私通妖物的事情一旦暴露,那绝对是受到严惩赶下山的后果,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技不如人,只得作罢。
祁连韶一路匆匆下山,先是归还了食笼,他再轻车熟路地回到自己的卧房内,点上油灯展开信纸。
信纸都被冯斌的汗糊湿了,展开来就是一股子霉味,他皱了皱鼻子,适应了这种潮味,开始认认真真一字不漏地看信。
司寇:
见信安好,我已定好下次相见之期。就在三月十二终南山山脚,过两日恰逢元宵,听闻你过去从未下过山,这次可由我带着一览佳节盛事了。
闲话至此,我有几样要紧事需嘱咐你当心,自上次你所窃之金丹被追回后,全真全教每旬派出二十余名精英外出擒贼,不过你无需害怕,岩鹤是极聪明之人,定要叫那群牛鼻子老道败兴而归。你在观内还需事事谨慎,切不可露出马脚,待我将你带走后,一切皆可无虞。子伦在南京的天净教已经发展得有声有色,只是他妖气难清,仍不敢直面修道之人,司寇,祁连韶此人是伪装的突破口,学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