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个俘虏,当得实在舒服,夜夜笙歌。
覃树极为谨慎。
担心被明军偷家,在大军离开后,反而加强巡逻,并且多多派出探马,确定方瑛率领大军离开了恩思府。
而那个小使者,已经完全埋没在女人堆里了,没什么大志向。
到了约定的时间。
这天晚上,纸醉金迷的陶鲁忽然睁开眼睛,一刀一个,把伺候他的两个小美人送上了路。
这两个小美人,是覃树的间谍,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报上去。
覃树还把他和他的部下分离,让覃家仆人伺候他。
他把几个仆人叫进屋舍,一刀一个,全都宰了。
然后钻出了房间。
他在这寨子里生活近一个月,全都摸熟了。
岗哨几时巡逻,陶鲁一清二楚,而且这条路他已经算过几万遍了,任何可能遇到的意外,他都在脑海中反复推演。
他快速离开这间客宅。
和他的人汇合,他带来一千人,但大多被安置在寨子外,带进来的只有十几个人。
“陶六,你去打开寨门,把咱们的人迎进来。”
“其他人跟本官走!”
陶鲁打算学欧信,来一招擒贼先擒王。
覃树不放心让陶鲁住自己家,干脆安置在客宅里,但陶鲁对覃家却知之甚祥。
哪道墙底下有狗,夜里几时有土兵巡逻,他都一清二楚。
都是从覃家仆人嘴里套出来的。
陶鲁年纪小,翻不过覃家大墙,干脆从狗洞里面爬过去,给狗送上喂了药的鸡腿。
狗不叫了,他再让手下跳进来。
一路摸到了覃树的卧房。
他用刀慢慢拨动门栓。
陶鲁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覃树的警觉。
当门栓响动。
覃树立刻睁开眼睛,拿着刀,慢慢靠近门口。
但房门被推开的一刻,他立刻一刀刺过去,陶鲁作势一滚,刀尖刺破了衣服,胸口有点痛。
“来人啊!”覃树厉喝。
两个兵卒一拥而上,把覃树按在地上。
陶鲁则冲上去,把鞋塞进覃树的嘴里:“不许叫!”
覃树怒瞪陶鲁。
千防万防,没想到陶鲁竟敢冒死刺杀他。
“放信号,让人杀进来!”
陶鲁则去带两个人去后宅,把覃树的家人全都抓起来。
覃树有两个儿子,一个带兵随方瑛出征了,另一个则镇守田州府,覃家老宅只有覃树的几个孙儿和孙女。
“贤孙婿,别开玩笑,放了老夫。”覃树冲陶鲁在笑,嘴里的鞋不知何时掉了。
陶鲁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天热又紧张,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赤着,过于紧张之下,浑然不知。
放了信号,等待寨外的大军进来。
“覃树,你听调不听宣,陛下圣旨,要斩你覃家满门,还恩思府、田州府朗朗乾坤!”
陶鲁厉声道。
而在覃府巡视的土兵,纷纷涌进来,陶鲁则把覃树薅起来:“谁敢过来,你们敢往前一步,本官就杀了他!”
覃树知道,自己栽了。
但凭借陶鲁的一千人,动不了古零土司的根基。
“都退下,这是吾家内事,无妨事,都退下。”
覃树冲陶鲁挤出一抹笑容,十分有气度:“贤孙婿,你想当这两府之王吗?”
“爷爷这就许诺你,让你当两府之王。”
“如何?”
陶鲁在他肩膀上,划了一道血线。
“你是谁的爷爷?”陶鲁一口吐沫,喷在覃树的脸上。
覃树闷哼一声:“难道你真不顾亲情?”
“本官和你有个屁亲情?”
“你张嘴贤孙婿,闭嘴贤孙婿!”
“却把本官当犯人一样管着,处处防备!”
“再说了,本官可曾纳了你的孙女?”
“真是自作多情。”
“本官再告诉你,你派到本官身边的几个贱人,已经被本官手刃了!”
“你覃树,就束手就擒吧!”
陶鲁装作面色如常,把自己渲染成杀人狂魔。
覃树彻底看清了陶鲁的枭雄之真面目。
他之前还以为,这孩子被瑟娱冲散了心智。
却不想,都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