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引擎的轰鸣声,摩托车驶入了坎特拉购物中心前面的停车场。余晖摘下头盔,将头靠在仪表盘上,闭上双眼,彻底放空了大脑。对她而言,她是如何在快困得昏过去了的情况下骑车穿过城镇的简直不可思议。
她胯下的摩托摇晃着,赶在她倒下之前把她给晃醒了。她放下支架,下了车,把头盔放在了车把手上。
“嘶……”她扭了扭脖子,张嘴打了个哈欠,“让我们把这事赶紧了结了吧。”暮光给她发了条短信,约她中午12点左右在购物中心见面。余晖看了眼时间,11点45分,刚好够时间让她去喝杯咖啡。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商场,希望她画的淡妆能够遮住自己眼下浓重的黑眼圈。穿着这件破烂的夹克就已经够难看的了。
不出所料,商场里挤满了周日外出购物的人。几乎每家商店都挂满了万圣节的装饰品:窗户上贴着搞怪的南瓜,蝙蝠挂得满天花板都是。几家服装店甚至用骷髅代替了人体模型。
余晖沿着一长串黑色和橙色混杂的纸屑来到了美食广场边上的咖啡亭。当她大步走到柜台前时,收银员停下了和咖啡师的交谈,转过身来看着她,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您好,欢迎光——”
“双意式浓缩,两份奶油,三分甜,生奶油盖顶,最好快点。”
完全没有得到推销节日特饮的机会的收银员闭上了嘴。她先前热情高涨的态度现在完全颠倒过来了。余晖拍了五块钱放在柜台上,扫了一眼这片地方,想找张空桌子。
“要知道,你可以说‘请’的。”
余晖回过头,看到了暮光,皱了皱眉。“我开始讨厌这个字了,别问我为什么。”她看到暮光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赶紧插嘴道。她转回到柜台前,一边敲着手指,一边等着咖啡师调完她的咖啡。
“您的饮料,女士。”面带不悦的收银员说着,把余晖的饮料推向柜台对面。
余晖一把抓过她的饮料,转身面对着暮光,拼命忍住嘲笑暮光脸上沮丧的表情的冲动。“怎么?”她抿了口咖啡,就着这股苦味咂了咂嘴。
“我搞不懂你。你是个好人没错,有时却又表现得像个……像个……”暮光皱着眉头,下一个词仿佛卡在了她的喉咙里。
余晖眯起双眼。“继续,说下去。”她淡淡地道,又把饮料举到嘴边。
“像个大牢骚精!”暮光跺着脚说道。
余晖给自己满嘴的热咖啡呛着了,她一边笑着一边咳嗽,喉咙疼得更厉害了。
暮光走近了一步,关心替代了刚刚的不满:“你还好吗?”
“没—没事。”余晖咳了几声,笑了起来,“我很好,哈哈哈哈,不过到时候记得提醒我教教你身为一位成熟的女性该如何措辞。”暮光翻了个白眼,开始寻找起附近的空位,余晖又大声笑了起来。她们紧挨着坐在了一张圆桌旁,暮光玩弄着自己的头发,余晖轻品着她的咖啡,感到精神多了。马国的咖啡可没这么管用。
“所以,有什么计划啊,闪闪?赶快把这事搞定,这样我就能回家了。”
暮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说真的,你不会真把那种地方当作‘家’吧?”
“不。那地方糟透了,我恨它。一点家的感觉都没有。但我还能叫它什么呢?”余晖在椅子上滑了下去,“再说了,我也回不去我真正的家。”
“你为什么要离开?”
余晖耷拉下脑袋,低垂着眼眸:“我不知道。塞拉斯蒂娅公主给我展现了一面镜子,就是把这个世界和小马国连接起来的那面,然后她问我从中看到了什么。我告诉她,我看到自己是一位公主——就是一只天角兽。但当我追问她这是什么意思时,她斥责了我。我决定自己去寻找答案,于是我……我逃走了。我想得知答案……我想得到力量。”她苦笑了一下,“呵,结果呢?我把它们都弄到手了,但我恨它们。”
“唔…”暮光继续用一只手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她的眼神看似飘忽不定,但就是没有转向余晖。“我很抱歉。”
余晖挑了挑眉:“为了什么?”
暮光终于对上了她的视线:“嗯……你知道,为了你曾被迫经受的一切。”
“我从来没有这么听人说过。”余晖摇了摇头,“为什么人们要为那些跟他们毫无关联的事而道歉?”
“因为这表达了他们对此的同情。”暮光解释道,又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同情?”余晖嘲讽似地笑了一声,又坐了起来,“所以换句话来说,你就是在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