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体育馆。
扫去奖杯陈列柜上的灰尘。
刮掉桌子底下的口香糖。
这就是在最后一周的留堂期间留给余晖的所有杂务。她一直确保着自己在教师们的面前保持着最佳的行为举止,使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来延期她的惩罚。鉴于她现在又得到了良好的休息,这事并不算难。
总体来说,她的学校生活在单调地重复着:上课,吃午餐,又上课,然后是留堂。然而,余晖能感觉到一种本质上的变化,尤其是在她和她的新朋友们一起坐在午餐桌旁的时候。不再是被迫地参与了,余晖现在发自内心地愿意和她们坐在一块儿,不为别的,就为了让她心里的那种因被接纳而涌起的温暖之情能够维持下去。她并不怎么附和这些女孩们的谈话,而仅仅是听着她们所讨论的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不,也不算毫无意义。我很肯定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很有意义……啊,也许吧。
无论她们是不是朋友,这些女孩偶尔还是会让她烦得要命。不过,事实证明和她们待在一块儿绝对比孤零零的一个人坐着要棒得多。至少,在星期四这天阿坤决定过来她们这边之前都是如此。
当他端着一盘食物,在桌旁的空椅子边徘徊时,女孩们的谈话短暂地顿了顿。余晖用极其恶毒的眼神瞪着他,但他始终移将视线对着别处。
“介意我和你们这些女孩坐一起吗?”
“介意。”余晖尖刻地答道。
其他人都没理睬她,纷纷摇了摇头,示意他坐下。余晖当即就想起身离开,但沮丧地发现其他的桌子都被坐满了。
她转身面向阿坤:“你要干嘛?你没有自己的朋友一块儿混吗?”
“我可以不只有一群朋友,余晖。”阿坤平静地说道,和她对视着。
“那啥,有人看了昨晚的比赛嘛?”苹果杰克插话道,在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打破了紧张的局面。
当谈话的内容开始转向了体育时,余晖不禁呻吟出声,数起了自己面前那撮刘海到底有多少根头发。她不敢相信阿坤居然还敢跟她坐在同一张桌子旁。不,算了吧,她也不得不信。这可悲的家伙仍被蒙在鼓里,还在幻想着他能让暮光喜欢上自己。
当关于体育的讨论结束了之后,阿坤又由暮光引出了有关音乐的话题。
“那么,我听说你会拉小提琴?”
暮光从她的食物上抬起头来,礼貌地笑了笑:“是的,我六岁时就开始练了。”
“真的么?嗯,我期待着什么时候能好好听你演奏一曲。”
余晖抑制住了自己呕吐的欲望。把你那黏糊的,满是老茧的,玩吉他的手指伸到别的女孩那里去。无可救药的白痴。她听着他们继续着他们的讨论,谈论着各自对于各种音乐流派的看法。这其中没有一个是真正有过什么贡献的,只不过是简单地来回重复罢了。虽然暮光偶尔会将视线投向余晖的方向。
尽管余晖很想把这场谈话给搅黄,但她所能想出来的法子里没有一个不会直接造成恶劣后果的。她想要比那做得更好,即使诱惑如同被蚊子叮咬的包似的让她心痒不已。
令余晖感到宽慰的是,在她来得及骂上阿坤几句之前,铃声响了起来。他挨个跟她们愉快地道了再见,接着他们便都朝各自的教室走去了,只留下了余晖和暮光。
“好吧,你处理得还挺不错嘛。我还以为你会像个白痴一样胡言乱语呢。”
暮光哼了一声,极其神似地模仿着余晖:“我只有在紧张的时候才会那样。我本来还以为你会说些什么破坏气氛的话。”
“相信我,我差点就要说出口了。不过,我控制住了自己,就像个好女孩一样。不客气。”
“是啊,感谢你练习了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的礼貌。”暮光说着,翻了个白眼。
余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是在讽刺我吗?我可不认为你能做到这种事。”
她们俩走进她们的数学教室,暮光笑了:“很明显,你是个坏影响。我迟早会穿着件夹克来上学。”
“拜托,你永远也不会想把它给脱下来的。”余晖想要做个竖领子的动作,接着才想起了她正穿着那件可怕的粉色毛衣。她瘫在椅子上,抱怨道:“我想我的夹克。”
暮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总有一天你会得到件新的的。再说了,你穿着这件毛衣看起来也挺不错的呢。”
余晖满是怀疑地看了她一眼:“真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