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府一间厢房里。佟先生站在窗前，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半跪在他身后。

“怎么样了？”佟先生问。

“一切顺利。”黑衣男人答。

“好，你下去吧！”

男人没有答话，悄无声息的离开厢房。稍微有点眼力见的都能感觉到，这个黑衣男人身手不凡，实在不像是个幕僚用得起的人！

——

米悠然的马车里，米天佑抚着头，靠在姐姐肩膀撒娇。

“姐～～我被人打破头了，明天可不可以少写两篇功课。”

“打破头和功课有关系吗？”

“我头晕眼花，都看不清字了，怎么写嘛～～”

米悠然想了想，点头道：“嗯，有道理！”

米天佑心里窃喜，眼睛弯弯。正要拍拍姐姐马屁，结果，又听他姐姐说道：“这几天都可以不写。”

“真的！”真是意外之喜！

“等你好了以后写。差的那几天，就每天补双份。差几天就补几天。”

米天佑上翘的嘴角立马下弯。“姐～你不爱我了！”

“你不知道吗？我从来都不爱你，我只嫌弃你而已！”

米天佑立马翻身抱住米悠然的胳膊。“姐，姐，姐，你听我说，那些都是骗人的，你可千万不能相信。我聪明睿智的姐姐绝对不会被不实流言打败的。嗯！”

“不实吗，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不实，没有，我发四～～～”

“行了，头不疼了，躺下，睡觉！”

米天佑知道姐姐没生气，又乖乖躺下了。枕着姐姐的腿，睡觉。这样靠在姐姐怀里让他感觉很安全。

米天佑还年幼，米悠然不想让他心里留有恐惧。所以她不再追问事情的经过。只希望这件事早早的过去，也不让米天佑再去回想。

米悠然一只手轻拍米天佑，另一只手撑着额。酒灵欲言又止，米悠然示意她别说话，有什么，回去再说。

回到米家，米悠然安顿好米天佑，去了缓院。

至从上次和阿爹一起来这里喝酒以后，第二天就差人来把这里重新整理了一遍。然后又让人定期打扫。虽然已经找不到阿娘在时的热闹，但至少不能让它再破败下去了。

天色将晚，冬日的黄昏没有多彩的云霞，只留满天清灰与冷寂。

坐在石凳上的父亲满身萧索。米悠然接过酒灵手上的大氅，披在父亲身上。又从酒韵手里接过沏好的热茶，放在旁边。但可惜，茶水很快就凉了。

“阿爹，为什么不去屋子里等，外面冷！”

“以前每到冬天你阿娘就说要把这桃树砍了，种上两排松树。等松树长到枝繁叶茂，就可以挡住冬天的风雪。冬天坐在这里就不会太冷了。可一到春天，她又舍不得盛开的桃花。所以松树一直没种上，给耽搁下来了。”

米悠然看得见父亲眼里的眷恋。这让她准备好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在的父亲身边坐下，托腮看着掉光叶子的桃树，寻思着如何开口。

米家其他人还没回来，现在正好没人打扰。

“然然是否有话要讲？”

犹豫片刻，米悠然才开口。

“阿爹，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阿娘觉得松树还是长在松涛院比较好。缓园还是适合，种桃树这种每年落叶，来年却又焕发生机的树呢？”

“嗯？”

“这里不够宽敞，不能两者兼得，阿娘知道在松树与桃树之间她只能种一个，所以她只是选了桃树而已！”

米继业笑笑，抬手摸摸米悠然的头。

“放心吧，阿爹只会选你们，没有其他选项。”

不知道为什么，米悠然有想哭的冲动。她眨眨眼睛，然后故意问？“我们和月姨娘你选谁？”

“傻！”米继业敲了敲她的头。

米悠然不是无的放矢。自从上次月姨娘为阿爹受伤以后，她明显感觉到阿爹待她不同。她虽惦记阿娘，但她也不希望阿爹晚年孤单，但她对月姨娘任有疑虑。顾才有此一问。

“她怎么和你们比！”

米悠然心里有数了。然后又故意道：“那我和天佑比呢？”

米继业在她额头敲了一记。“选你，选你，行了吧！”

米悠然又像小时候一样，靠在米继业肩膀。透过落完叶子的桃树枝，看着那清灰的天空。天色越来越暗，一丝凉意砸然而至，好像又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