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宽敞的那间。
推门进去,只见一座精致的囚笼摆在中央。囚笼自屋顶处泄下,每根杆子都渡了一层金,杆子比浮云卿的小腿还粗。这是?座鸟笼,笼里摆着一张扑满羽毛的床。而笼外,四面摆着竖镜。
韩从朗不顾她挣扎,把她推到床上。霎时无数羽毛荡起,轻飘飘地滑落。
他?说:“你得?感谢我?啊。只有我?会对你这么好,只有我?不会乘人之危做猥亵事。”
一边低声安慰,一边将更粗的锁链,扣在浮云卿手?腕和脚腕。
他?没有猥亵,但他?在明晃晃地侮辱她。
她不正是?一只受人摆弄的鸟嚜。她的挣扎,她的斥骂,都显得?微不足道。
浮云卿抬眸,瞧见韩从朗走?出笼,把笼子锁紧。
“啪嗒。”
他?给笼子上了锁。
兴许是?因这屋的动静太响,惊动了待在侧屋里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踅进屋。
霎时,那人与?浮云卿都惊在原地。
“素妆阿姊?”
浮云卿不可置信地揉了揉酸涩的眼。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熟人。
素妆裹着狐裘,清冷脱俗。她该是?月下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偏偏,出现在万福寨。
韩从朗故作惊讶,“真是?抱歉,本来想给你俩一个正式的见面机会呢。但既然碰上了,那就好好叙叙旧罢。”
言讫抬脚往外走?,不曾想猛地被素妆推搡到墙边。
“你怎么敢把她拉进来?”素妆利落地抽出佩剑,抵着韩从朗起伏的胸膛,“你明明答应我?,会保证她安全,不会让她知道此事。”
浮云卿从来没见过素妆这副模样?。在她心里,素妆与?缓缓一样?,都是?别人家的好孩子。她们诗词书画样?样?精通,可在耍刀弄枪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
可现在,素妆持着剑与?韩从朗对峙。
浮云卿跟着卓旸练过武。她知道,素妆这个持剑的姿势,一看就是?练家子。
素妆与?韩从朗勾结在一起,意图谋反。
这个事实,比素妆精武,更让浮云卿感到震惊。
所以她的好姐妹,一直在骗她。
偏偏这时韩从朗又?说了句戳她心肺管子的话?。
“施小娘子,与?其同我?置气,不如向你的好姐妹说说,荣小娘子都做过什?么,说说你们两个,都瞒着她做过什?么。”
浮云卿气得?浑身发颤,她不敢眨眼,死死盯着门外。
难道缓缓也待在院里吗?
只是?她没等来缓缓,反倒等来了荣常尹。
他?与?素妆一样?,睐见她那刻,气急败坏地堵着韩从朗。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挟持公主!”
接着进来的是?杨太妃与?清河县主,她们俩大喊大叫,大抵是?被浮云卿这般憔悴模样?吓住了罢。
屋里热闹到了令人觉得?聒噪的程度。
他?们互相指责,甚至动了手?,瞧起来不像一起蓄谋造反的同伴,反倒像互看不顺眼的仇敌。
浮云卿静静地注视着他?们。最初是?心痛,后来痛得?麻木,甚至荒谬地期待,到底还有谁没出场。
原来伤害她,伤害这个国度的,都是?她眼熟,甚至推心置腹的人。
她该笑,还是?该哭。
最终还是?默默流着泪,冷眼遍观。
有过一瞬,她在想她是?不是?疯了,所以才会看见这么多荒谬的人事。
恍惚间,她突然想起,半年前,她扯着傀儡线,心想日子过得?太过安逸,她要寻乐。
原来不是?世间本就平和安逸,而是?她被裹挟在假象里,一步步迷失自我?。
时局早就波涛汹涌,偏偏她迟钝地丝毫不曾察觉。
他?们都在骗她,从相遇初始,骗到现在。
那么,敬亭颐呢?
他?也在骗她吗?
第96章 九十六:闹剧
这趟荒唐的西?北游行?, 越往西?北走,天?气越是冷冽。
离了京才知, 为甚京城会被称作温香软玉地。京城四季分明, 懒洋洋的春日,躁动灼热的夏日,凉爽丰收的秋日, 瑞雪庇佑的冬日,每个季节都有足够多的魅力,让人沉醉其中。
北地则不同。陇西?北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