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德不配位!等公主醒了,你就等着被休罢!你做建朝以来第一个被妻子休的男郎,这?次让你青史留名。”
麦婆子手腕被麻绳勒得生疼,可仍竭力挣扎,冲着敬亭颐发泄怨怼。
“公主最恨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你要?让她恨你吗?”
然而就算差点磨破嘴皮子,也没能让敬亭颐收手,反倒见?他愈发冷漠,脸阴得能拧出几桶水。
他不在意外人如何评价,哪怕骂他爹娘,骂他祖宗十八辈,他都毫不在意,甚至觉得可笑。
他在乎的那个人,安静乖巧地躺在床榻里?。骂就骂罢,反正他不会?收手。
他早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院外风起云涌,院内风平浪静的生活过了两日。
当晚浮云卿就醒了过来。她的脑子装不下太多事,偏偏那些大事小事都爱往脑里?跑。
一会?儿爱,一会?儿恨,一会?儿无奈……
欹在床边想事时,侧犯端着桕烛盏走进屋,开口问:“公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暗黄的烛光一晃一晃,顺着床幔往上爬,爬到浮云卿紧皱的眉间,快要?把?她从头?烧到尾。
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浮云卿拢紧被褥,拍拍身侧的褥子,叫侧犯坐到她身旁。
她给侧犯分?析一番局势,又开口说:“遇上他,就别想正面反抗囖。他的脾性我了解,吃软不吃硬。你若硬要?硬碰硬,到最后只会?把?自己给折进去,得不偿失。不过咱们可以背地里?动心思。我想,表面待他如常,背地里?与禁中联系。”
好方法,公主真是绝顶聪明。侧犯朝浮云卿竖起一个大拇指,旋即问:“待他如常,是怎么如常?背地里?与禁中取得联系,可该怎么联系?”
听过侧犯这?番话,浮云卿尴尬地笑了笑,“放心,我了解他。对付他这?事,交给我。你们呢,就找准时机,趁军兵松懈,溜出府,打探打探外面的情况。再悄摸溜回来,待我整理好所?有情况,我自会?去禁中一趟。”
她拍着胸脯,坚定?地说道:“我从没做过信心十足的决定?,可在对付敬亭颐这?件事上,从没失过手。”
她可不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这?十六年,别的没学会?,偏偏学会?了拿捏各种?人的心思。
心底有种?声?音,越来越响。
敬亭颐在虚张声?势,他根本不会?反。所?以她不恨他,看他过得如履薄冰,做了一场又一场戏,她只觉得心疼。
唯一未知的事是,从虚张声?势地反到光明正大地不反,在这?个过程里?,他要?塞进些什?么事件,才能使各方都信服。
这?两日,她所?谓的待他如常,是一遍遍地质问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疑惑,不解,慌乱,这?是她该有的正常反应。
要?真比起谁做的戏真,浮云卿不输任何人。敬亭颐做戏,那好,她也做戏,看看谁先站不住脚。
不曾想,第二日晚,她露出了马脚,敬亭颐也难得慌乱无措。
第107章 一百零七:碾碎
是夜, 京城各处瞭望台狼烟四起。黑魆魆的烟雾像团黏糊的鬼影,裹挟着呛鼻的气味, 扑向四面?八方。百姓趿鞋下榻, 躲在篱笆里朝外望。他们安逸惯了,觑见狼烟,竟大眼瞪小眼, 一时?都忘了点狼烟意味着什么。
后来看见禁军齐聚校练场,大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噢,原来是有人起兵造反了。要逃么, 敌人已?深入腹地,逃亡还来得?及么。怎么逃,逃去哪,要带上看家宝贝, 还是穿好衣裳就走。
这样想?着, 竟是直愣愣地待在自家院里,谁都没?舍得?动脚。
那头?禁军急匆匆地窜到长衢小巷, 只要是有人有路的地方,都挂上了明亮的珠灯。子初夜深,大多人家已?经歇息好,打上了呼噜。京城御街一片夜市多,灯火通明。剩下的地方都灭了灯, 昏黑一片。如今黑暗地骤然被点亮, 整个京城像炉膛里即将淬好的窑器, 哪里都亮得?刺眼。
国朝的甲胄繁琐, 冬天也比夏天穿得?更厚更沉。一层套一层,上身的拢共有九层。禁军里大多都是身材高大, 肌肉虬结的年青男郎,穿上甲胄,臃肿得?恍若一条蠕动的蚕。副统领江舵朝来人掖了掖手,“正统,确定是驸马敬亭颐造反吗?那批军马出现?得?措不?及防,我怕其中设有埋伏,不?如先按兵不?动,观摩观摩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