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在外面早就已经有了一个家了。
一定是一个美的不可方物之人,毕竟她满娘也曾经名贯上京,这都得不到他的另眼相看。
那个人又得美到什么地步,才让他那颗冰冷的心滚烫,和他生子,和他在那遥远的若康达?
难怪自己女儿死的时候,他一点都悲痛。
是啊,人家在外面早就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了。
“满娘这十几年你也是辛苦了。”代卓没有理会她的阴阳怪气。
“不辛苦,辛苦什么呢?将军,倒是辛苦了我的两个孩子了。”
代玉堂像是有着某种预感,他转身看向假山后面坐着的两人。
代卓呼吸了两口,随后抖了抖肩。
“满娘,宝儿是我杀的。”
整个将军府再代卓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乔宁握着把手的手忍不住微微收紧。
他他见到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如同见了鬼一样。
他又最后重复了一遍,“子衿,不用再为此自责了,宝儿是我杀的。”
代夫人的眼睛在那一瞬间睁得大大的,她几乎是扑过去的,猛地揪住了代卓的衣领。
“代卓,你什么?你说,你说宝儿……宝儿……”
代卓没再说话。
代玉堂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代春已经石化在了原地,嘴巴张大。
不说话的人往往就是默认了一件事。
满娘撕扯着他,“代卓!代卓!你恨我!你恨我就好了!你杀了宝儿做什么,你杀了宝儿什么!”
那个孱弱的夫人此刻像是疯了的母狼。
“父亲……你杀了宝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才……几岁,她才……那么大一点。”代玉堂的脚步都是虚无的,声音发着抖,话都要说不明白了一样。
代卓还是不回答他们。
他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他已经在十多年前杀了宝儿这件事。
“代卓—你好狠的心啊!你为什么啊你!”代夫人的泪水不停,撕扯不停。
孩子的父亲,竟然亲手杀了孩子,这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乔宁沉默了。
“对不起。”代卓只能说出这三个字来。
满娘捶胸顿足,哭天抢地,手指上戴的戒指划破了代卓的脸,脖子。
满娘将他推倒在了地上,一拳头一拳头的砸下去。
这是她这么年多的恨。
而代卓也只是无声的忍着。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原以为是杀人凶手不愿意回来是讨厌他们。
原来杀人凶手不敢回来在面对凶案现场罢了。
“你滚啊!你回来做什么!你滚啊……你怎么……你怎么就不如死在若康达好了……还回来做什么……”代玉堂哽咽着说道。
代卓偏着头,此刻他已经鼻青脸肿。
可他毕竟身经百战,代夫人的这点力气对他来说说,都没有什么。
而他,刚好可以看到那里的乔宁。
他的眼睛都没有转动,就那么看着她。
乔宁突然生了一些后悔。
代玉堂跪地痛哭不止,“倒还不如,不告诉我……”
这句话或许只是代玉堂无意识的一句话,乔宁却突然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众矢之地。
乔怀堇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走吧,宁儿。”
他又轻声地说,“代家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收场就好了,既然代卓选择说出来了,那就是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倒不是乔宁来逼他说的。
倒不如说是他自己,在巨大的煎熬之中,活累了。
那样的一个色怎么可能被人地三言两语就打动了?
听着前院的责骂声,啜泣声,“乔怀堇,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是。”
他牵着她,悄悄地从这一堆繁杂中褪去。
乔宁回了宫,还是会想起代卓偏着脑袋看着她的神情。
他们是打了赌的。
乔怀堇虽然也和她分析过了。
可是她总能联想到,自己也是一个诱因。
“娘娘,你在想什么?”玄鸟走了进来,乔宁正看着窗外的那棵大树发神。
“玄鸟我或许又做错了什么。”
玄鸟走近她。
“您是说,代家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