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雄一时间脸色阴沉,他爆喝一声:“周庄雄!你想造反吗?”周庄雄一听冷笑道:“要造反的可不是我,雷大人你勾结倭寇意欲放倭寇进雷州屠城,作何解释?”
雷克雄狡辩道:“无稽之谈,这都是总督大人为了抢夺功劳故意捏造。”周庄雄可懒的听他辩解,一紧手中钢刀。讥笑道:“是不是捏造咱们找总督大人对质不就知道了。”
雷克雄见周庄雄不为所动,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起周庄雄:“老周啊,你也跟了我大半辈子了,我姓雷的可没亏待过你。你把我放了。到了京城,本官定能证明清白,到时候……”周庄雄打断了他的话,一脸不屑道:“老夫跟了你姓雷的那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你的德行?老夫豁出去脸面不要替你担了多少恶名,只求你能护我独子,谁知道你竟如此歹毒绝情,竟然勾结倭寇意欲屠城!倘若不是苍天有眼,我那独子定然要身陷万劫不复之境!你真真是罪该万死啊!把你千刀万剐都难消我心头只恨!”
其他人听得心头巨震,连雷克雄的亲卫都一时间手足无措。如若周庄雄说的是真的,那么其实他们也是被雷克雄抛弃出卖的棋子。一想到倭寇屠城,自己家人都还在城中,众人都一股寒气直冲脑门。雷克雄的亲信也都息了拼死救援的念头。
周庄雄一看众人脸色,便知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便和声说道:“诸位和我一般,都是被这雷克雄算计出卖之人,我周某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到了总督大人那里一对便知。周某跟随雷克雄作恶多端,自知去见总督必死无疑。但是周某还是要去,便是因为这雷克雄所做之事太过恶毒。诸位对于雷克雄勾结倭寇之事毫不知情,总督大人不会为难各位。”说着便带着雷克雄和剩余雷州卫军士来到狮丘村,而雷克雄的亲信也只是紧紧跟随没有过激举动。
雷克雄似乎也明白周庄雄是不可能放过他的,而他的亲信看起来也没有拼死解救他的意思,雷克雄认命般的一路上不再言语。一到村口,眼见放哨把守的士兵是水师卫的人,总督府的人一个没见到。雷克雄心中燃起了希望,而周庄雄心中却充满忐忑。
但当他们看到王守仁到来还有身后跟着的季都司的时候,雷克雄便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
王守仁听周庄雄讲罢,便唤了林正阳上前讲述了一遍雷克雄所作所为,还出示了雷克雄亲手写给倭寇的信件,周庄雄跟在雷克雄身边多年,一看便知这信件是真的。
王守仁对周庄雄说道:“周千户,你虽悬崖勒马,并且将雷克雄抓捕归案,但你罪已铸成,四千百越氏族无辜受难。本官暂且把你收押进雷州城知州衙门牢内,如何定罪自有朝廷审判,你的妻儿暂时由知州府照应。你可服气?”
周庄雄跪服道:“下官服罪!”
王守仁又对着雷克雄说道:“雷克雄,你这些年来不但克扣粮饷中饱私囊,私售军资,盘剥军户,竟还私通倭寇,杀良冒功,屠戮百越氏族四千余众,你可知罪?”
雷克雄一声不吭,直到此刻他也没有放弃自救,他在赌,只要他不当面认罪,当着广东都司的面,王守仁难道还能对他这个正三品的卫指挥使怎么样?只要自己不服罪,五军都督府那边说不定已经开始营救行动。雷克雄思来想去应对之策就只有一个字:“拖”!
王守仁岂会看不穿雷克雄的心思,他淡淡一笑道:“你道本官是问你么?本官只是告知你一声,你死定了!来人!”
“好嘞。”王守仁身后闪出一个浑身肥肉的壮硕屠夫,正是那个欠了少年郎两条人命的屠夫,只见他光着膀子提着把杀猪刀狞笑着走向雷克雄。
眼见屠夫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雷克雄当场就吓尿了,别看雷克雄是个卫所指挥使一方军镇豪强,官威十足,但实际上却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花花架子,内心贪生怕死。平时在雷州这一亩三分地上作威作福惯了,就真当自己是盖世猛将。一碰到屠夫这种实打实在战场厮杀凝练出来的煞气便如老鼠遇见猫,立马就现了原形,胆子都吓破了。
雷克雄急切的眼神望向季都司,恐惧到变调的声音嘶吼道:“季大人!季大人!救我!救救我!救……”
可惜季大人此刻只有对王总督满心的敬意!果然是揍过宁王的绝世猛男,杀个朝廷三品大员都不带审问的。季大人对于雷克雄的求救声丝毫不为所动。
就在雷克雄歇斯底里的求救声中,一颗脑袋便被屠夫削了下来。四周军士顿时轰然叫好。
对于这些普通士兵来说,他们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没有那么多利益纠葛,只有最简单最基本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