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虚可不想管这城隍了,任由他被平安县城的民众发料,要打要骂都是该受的。
“老人家,我们走吧。”
那老妇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刚才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又是眼前这位道长把城隍喊了出来,又是自己儿子的死好像有蹊跷。
一旁的陈枣竖起大拇指道:“道长你真神了,不仅仅是山神土地,连城隍都随叫随到。”
林虚微微一笑,再次背上那老妇的儿子,道:“你们若是要先行,可不用等我。”
陈枣连忙道:“等,当然要等道长。”
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若是有林虚跟着,这一路也不用怕什么妖魔鬼怪了。
林虚转头对那老妇道:“老人家我们走吧。”
老妇木讷点点头,有些不自在地走在前面。
离开平安县县城十里外,有一处荒山,老妇选择这里来埋葬她的儿子。
像她这样的穷人也找不到什么风水宝地了,再说,她儿子无后,也不必想着尹萌后人了。
林虚帮老妇挖好坑,将她儿子的尸身埋葬了,老妇找来一块烂木头想要给儿子立个碑,可自己大字不识一个,还得林虚帮忙写上她儿子姓名。
“儿啊,黄泉路上要行好,到了阴曹地府不要忘了在阎王面前提一嘴恩公的功德。”
林虚听了只笑笑,也不知地府的生死簿有没有自己的名字,还是只有一个叫“凌虚子”的狼妖。
等到老妇祭奠完她儿子,林虚道:“老人家,我送你回去吧。”
“嗯……”老妇点点头在林虚的搀扶下起身,可又立刻抽开手,对着林虚竟是一拜。
林虚立马扶住,“老人家你这是干甚!”
那老妇眼角婆娑道:“我知不该再麻烦恩公,可是我知道我儿子的死另有蹊跷后,我这心中实有不甘啊!”
林虚勉强安慰道:“老人家你也听那城隍说了,你儿子阳寿只有这些年生。”
“若这是我儿的命也就罢了,可他死的时候那般痛苦,被这疫病折磨得不成人样,天天晚上喊着‘娘我疼’,我这做娘的心中不是滋味啊。”
林虚短暂的沉默后道:“可现在那改了生死簿的文判曾奇已不知去向,想要讨个公道却是不易啊。”
老妇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道:“道长刚才问过,这往前五十年有没有什么外人来平安县,我突然想起来了!”
“哦,老人家请讲。”
“大概三十年前,我刚生下我儿,我那亡夫也还在,一日,有一位道长上我家讨口水喝,那道长一看见我儿就说他活不长久,我当时慌急了,连忙询问怎么回事。”
“他说我儿在娘胎里就伤了胎气,只能活个三十多岁,我问他如何是好,他说除非改了生死簿,不然神仙都难救。”
“当时的我伤心急了,可又别无他法,只能日日夜夜去城隍庙跪拜,为我儿祈福。”
林虚问:“你就见过那道人一面?”
老妇道:“那道人留下在平安县城大概有五六年吧,常常在街头与人看相收些钱财过活,但我不常见着他。”
“那你还记得那道人长得什么模样吗?”
“和恩公你一样穿着身道袍,但道袍是黑色的,用金线绣了朵莲花。”
正是那妖道!
林虚心中一惊,感觉揪到了线索。
那妖道在驿站时,用过路人来炼什么长生丹,到了平安县又貌似动了生死簿的念头。
发现这两条路都行不通后,便离去了。
只是,那妖道现在又在哪儿呢?
林虚道:“那曾奇死前可与你相识?”
老妇摇头道:“那人当时不务正业,我一个妇道人家自是避他不及,只是后来听说他改恶向善了,没想到竟是他在从中作祟,亏我们瞎了眼还请他进城隍庙作为一方保护神!”
“那可曾听过,那曾奇和那道人有什么交际?”
“不曾,那道人离开平安县城时,那曾奇也就好像才刚刚十多岁的样子。”
林虚在脑子梳理着线索,最后勉强理清楚了脉络,对着老妇道:“老人家放心,若贫道力所能及,一定查清此事,不过现在天色不早了,还是先让我送你回家吧。”
老妇自是谢过。
当林虚回到陈枣的车队时,天色已经昏沉,可陈枣还是选择继续行路,毕竟平安县有疫病在,可不敢久留。
陈枣回想起今日的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