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田宇不足五步之遥的房间内,随着男子的怒吼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田宇很清楚发出吼声的男子,正是刘士泰的父亲,刘海兵。
按理说,这会儿刘海兵正在气头上。
那田宇冒冒失失闯进去,保不齐也会跟着刘士泰一块儿吃了锅烙。
但不管怎么说,事情都是田宇惹的,刘士泰本就是受了他的牵连。
那田宇总不可能让朋友,兄弟替自己背锅。
所以田宇经过数次深呼吸,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后,便毅然决然地走向了刘家,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谁啊?”房间内很快传来了刘海兵略显暴躁的声音。
田宇硬着头皮回道:“刘叔,是我田宇!”
没过多久,随着“哗啦”一声响,木质的房门被人一把拉开。
映入田宇眼帘的是一间略显狭窄的客厅。
两张颇具年头的靠背椅,外加一个用木箱改装而成的茶几,以及几把塑料圆凳,就构成了这个家里所有的家具。
至于电视、冰箱、空调这些家用电器,统统没有。
此时刘士泰正站在门口的位置,低着脑袋,其姿势与田宇之前在家时,极其相似。
而刘士泰的父母则是坐在靠背椅上,其中刘母满脸苦涩,目光忧郁,而刘父刘海兵则是一脸怒容,双拳紧握。
整个房间内的气氛,更是压抑至极。
一看到眼前的景象,田宇本能地就有些发愣。
以至于他之前在门外想好的说辞,也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刘海兵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田宇,接着便继续自己之前未完的话题了。
“刘士泰,你自己动脑子想一想!贺毅那种人,是我们普通老百姓能够得罪得起的吗?”
刘海兵毫无顾忌地骂道:“你一个学生连社会上的混混都敢招惹,你这不是纯粹得了失心疯吗?老子花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就为了给你弄个铁饭碗…”
在华夏,铁饭碗往往就象征着稳定和体面。
其实不只是刘海兵,我相信绝大多数的家长朋友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端上铁饭碗,至少一辈子吃喝不愁,收入有保障。
而刘海兵作为从农村里走出的人,他要比城里的原住民更清楚,想要在这座城市里扎根有多难。
为了能够让刘士泰在高中毕业后,进入铁路技校的大门,刘海兵付出了太多太多。
可现在刘士泰还没等毕业参加工作,就已经招惹上了在刘海兵看来,绝对得罪不起的人。
为此刘士泰还受到了休学一年的处罚,无法参加今年的铁路招工。
那等到明年,谁又知道相关的政策会不会发生变化?
谁又知道刘士泰会不会遇到新的问题呢?
所以此时的刘海兵,心中是带着一股子望子成龙,却所求不得的怒意,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田宇进屋之后,在刘海兵训话的过程中,从始至终都一声不吭。
直到刘海兵说完,田宇才主动开口道:“刘叔,这件事儿和士泰没关系,都是因为我的错…”
“小宇,我们家和你家不一样!”
还没等田宇说完,刘海兵就猛然抬头说道:“你即便没读这个铁路学校,建军一样会想办法让你去铁路上当临时工,回头再找关系给你转正。”
“但刘士泰,他行吗?他如果不能从学校参加招工,那就意味着我们家这几年所有的投入,都白费了!他这两年的时间,也全都浪费了!”
“……”田宇轻轻地点了点头。
面对刘父这一番充满怨气的话语,他并没有生出任何一丝反驳之意,相反心里确实很惭愧。
“如果刘士泰不能在铁路上工作,那最后的结果,就注定只能到铺子来帮忙!”
刘海兵说到这儿,忽然情绪变得十分激动。
他指着不远处满是血渍的围裙和套鞋,梗着脖子说道:“他只能一辈子被人叫做是个臭杀猪的啊!有个铁饭碗,不比做生意强吗?”
虽然田宇此刻并不想开口,但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他沉思了许久后,还是硬着头皮回道:“刘叔,我觉得做生意未必就不如铁饭碗…”
“呵!”刘海兵冷笑了一声后,径直走进了里屋,再也没有了和田宇这个“孩子”交谈下去的想法。
刘母见状,解释道:“小宇,你刘叔就这个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