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每当那双稍显浑浊的眼睛望向自己,她总会产生一种幻觉,像是平静山林中蛰伏着的凶狠野兽,让她没来由浑身一抖。
可她必须嫁给他。爸爸已经养不起家里的五个孩子了,而长她十岁的钟伍,会带来一份“丰厚”的聘礼。
“两只肥羊,”爸爸笑着对妈妈说,“够我们支撑一段时间了。”
“两只肥羊,”这似乎也代表了她的所有价值,或许吧,或许她连羊都不如。
她跟着钟伍来到了离家千里的小镇,钟伍起初对她不错,怀孕期间算不上关怀备至,该有的优待还是有的。
直到她生出月月那一刻。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丈夫如此歇斯底里。钟伍面目狰狞的掐着她的脖子,“为什么,为什么是个女儿,你怎么连儿子都生不出来!”
“我对你那么好,努力攒钱给你买鸡蛋,还去庙里求了好几回,你怎么就不能争点气,给老子生出来个儿子!”
本就产后虚弱的她被掐的喘不过气,若不是护士的极力阻拦,她恐怕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自此之后,那个“老实”的男人彻底撕开了伪善的表皮,他变得暴躁易怒,每晚都要用皮带抽她,发泄白天受的窝囊气。
她将孩子牢牢护在怀里,被迫承受着丝毫不留余地的鞭打,背上的伤口崩裂,结痂,崩裂,结痂……这似乎是个永无止境的循环,她无数次妄图逃离,却又舍不得怀中嗷嗷待哺的小生命。
她怕,她怕若是她就此一走了之,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会被亲生父亲凌虐致死。
可她快坚持不住了。
又有谁能来代替她照顾月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