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娜超超超级喜欢自己的姐姐安娜。
她和姐姐的性格截然相反,姐姐安娜总是温温柔柔的,很爱笑,很轻易便能和别人成为朋友,贝娜则要腼腆的多,不喜欢和外人交谈,常常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上灯,做些常人不能理解的事。
妈妈常常因她捡回来的蜘蛛和死老鼠而尖叫,“天呐,贝娜!”她的嗓音尖锐,和邻居家爱说闲话的大婶有异曲同工之妙,“你整天都在做些什么!快把这些恶心的东西丢掉,就不能学学你的姐姐吗?”
安娜总是温温柔柔的摇头反驳她,“可是妈妈,我觉得这些小动物也很可爱呀?贝娜把它们照顾的很好,并没有干扰到任何人,为什么不能留下它们呢?”
10岁那年,爸爸出远门回来,为她们买回来了制作布偶的材料。
安娜似乎从小便有把事情做好的天赋,不论是成绩,交际,跳舞,唱歌,还是制作布偶,她从来不会让别人失望。
安娜制作出了第一个布偶,那是个有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小姑娘,穿着长长的裙子,眼睛亮晶晶的,和她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她的姐姐很宝贝自己的布偶,却决定将它送给自己的妹妹贝娜。
“亲爱的贝娜,我想把它送给你,”安娜眉眼微弯,眸子亮晶晶的,像是藏了星星 ,“你是我最珍视的人,愿它能保护着你平安长大。”
贝娜将布偶藏进了自己最爱的小匣子,并熬了整整一晚上,想制作一个像自己的布偶回赠给姐姐。
可她看着自己手里丑陋粗糙的布偶,还是将它扔进了无人问津的角落。布偶其实很像她,有一双常年透不出光亮的眼睛,不怎么笑,每次强挤出的笑意都格外牵强和怪异。
“贝娜好奇怪啊,和安娜一点都不像,”她那些所谓的“朋友”常常偷偷议论。
“她做出来的布偶也好怪啊,不管怎么精心裁剪缝合,都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怪异,我晚上都不敢抱着它睡觉。”
“她这个人也特别奇怪好吧,什么都干不好就算了,还成天憋家里养些恶心人的东西,什么老鼠啊,蟑螂啊,噫……想想就恶心。”
“我听说她还会背后扎人小人儿,她邻居家的彼得曾见过她半夜在家拿着针戳啊戳,戳啊戳,这似乎是东方一种神奇的巫术,把一个人的出生日期贴在稻草人上,每天拿针扎它,据说能把人咒死呢。”
“嘶,恐怖,太恐怖了,我们可得离她远点儿。”
谣言总是传播的很快,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一传十,十传百,为了精彩些,便添油加醋再编造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儿。
等到谣言散落成网,将主人公牢牢束缚住时,辩解和澄清便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假如你真的没问题,会有那么多人议论你吗?”
“谁信啊,一个巴掌拍不响,有空在那里辩解,还不如反思反思自己,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有错。”
“啧,都是说着玩儿的,你那么较真干嘛,小肚鸡肠,和你姐姐一点都不像。”
她彻底活成了别人口中的“怪胎,”妈妈和爸爸开始为此争吵。
“离婚吧,”妈妈说,“我带着安娜走,存款留给你,你拿着钱去带着贝娜看看,这孩子从小都不正常,都学会诅咒同学了。”
爸爸强烈反对,“凭什么?我在安娜身上付出的心血不比你少,贝娜要带就你带,十月怀胎生下她的是你,有病也是你造成的。”
喔,原来她已经那么糟糕了啊,连亲生父母都避之唯恐不及。
爸爸妈妈那天吵了一个晚上,安娜躺在她身边,什么都没说,却紧紧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头发里。
头发湿漉漉的,是姐姐在哭吗?贝娜不能理解,为什么姐姐会哭呢?爸爸妈妈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
那么多人都讨厌自己,肯定是自己的原因呀,所有人都是这样说的。
她开始彻底与世隔绝,整日整夜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制作布偶的技艺。一定是因为她做的布偶太糟糕了吧,如果她能做的再好一些,爸爸妈妈就不会离婚,她和姐姐就不会再分开了吧。
可她无论再怎么努力,做成的布偶总会被别人嫌弃,姐姐只是随随便便一做,便会被人争先恐后的哄抢。
贝娜决定离家出走,去外面看看,向外人学习最精湛的制作手艺。
她一路向东,遇到了一位神秘的东方巫师。巫师安静听完她的故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