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拘留所。

曲锦书麻木地坐在椅子上，定定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燕宁。曲锦书没有问话，燕宁也没有回答。目光相接，两人谁都没有退让，气氛在沉默中瞬间变得异常凝重。

就这样对峙了五分钟，最终还是燕宁败下了阵来。

燕宁不屑地哼了一声：“今天你对我不仁，就别怪我日后对你不义”

曲锦书突然笑了，他笑得很夸张。

他越是笑得夸张，燕宁的心里就越是没底，他怒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笑而已。”曲锦书收了笑容，轻松地摊了摊手，“你有什么招尽管出手，我接着就是。但是……”

曲锦书故意把语气拖得很长，他似乎非常享受现在的状态：“但是恐怕你永远都没有出手的机会了，你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对不对？”

“放屁！你含血喷人！”燕宁拍案而起，瞪大了双眼愤怒地瞪着曲锦书。

比起厉信奕，燕宁显得急躁了不少。

曲锦书最擅长从这种人身上找线索，一个人越急躁，就越容易露出破绽。他最不愿意跟厉信奕那种人过招，所以他今天来拘留所只想单独跟燕宁‘聊聊’，没有顾泠，也没有厉信奕，只有他和燕宁针锋相对的两个人。

“你根本就没有回老家对不对？你和厉信奕只是给我们演了一出好戏对不对？厉信奕那么聪明，他一定知道自己已经受到了我们的监视，所以才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去接你的对不对？”曲锦书一口气问出三连问有些缺氧，所以呼吸变得粗重了起来。

“这都是你的推测对不对？”听完他的问题燕宁忽然间冷静了下来，他轻笑道，“关于我有没有回老家你可以去查呀？我有火车票可以证明，还有老家的亲戚们都可以证明。这一点你怎么说？”

“你的确买了回老家的火车票，但是当天你根本就没有上车。火车票的确查不出来有没有乘客买了票却没有上车，但你若是认为这样就可以掩盖真相逍遥法外就大错特错了。你说你半个月前就回了老家，可我在却在前几天才见过你。”

“不可能，你什么时候见到我了？”燕宁问。

曲锦书呵呵一笑：“那天你追了我的尾却不敢露面，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后才才反应过来，跟踪我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哼，说山东方言的人那么多，你凭什么认定是我？”燕宁反问。

这句话刚一说出口曲锦书又点着头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笑着问：“那你怎么知道那个司机跟我说的是山东方言？我刚才好像没有跟你提过吧？”

燕宁心知露出了马脚，眼中忽然闪出一丝慌乱，饶是他的慌乱一闪即逝，却还是被曲锦书给捕捉了下来。

燕宁吞吞吐吐了好久才开口辩驳：“不错，那天那个司机确实就是我，但我不是不敢露面，当时真的是因为车窗刚贴了膜。而且我不喜欢跟警察打交道，所以不想被你认出来才没有下车，而且换了口音。”

曲锦书早已料到了他的这种解释，要跟他们做斗争，就必须要耐着性子与他们周旋。他们既然不到黄河心不死，那他就要努力把他们赶到黄河边上。

燕宁已经承认那天是司机就是他，说明他跟昨天发生的车祸也有关系。顾泠说的没错，也许燕宁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他故意制造出了那场车祸，想让他们死于意外。

想到这儿曲锦书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但他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地笑道：“嘿嘿，你不是说半个月之前就回老家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桐城市？前后的供词不一致，你又该怎么解释？”

“我……”燕宁终于急躁不起来了，他一屁股瘫倒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曲锦书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嗵’的一声让燕宁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曲锦书吼道：“你还敢说你不是杀人凶手？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你还有什么话说？”

“证据？什么证据？”燕宁迷茫地问。

“你以为那把手术刀你藏得很隐秘吗？你以为你的手段很高明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你是如何杀害厉信奕父母以及陈玲玉的？”曲锦书仿佛一瞬之间化作了代表着正义的审判天神，威严的气势压得燕宁根本抬不起头来。

“我没有杀人！”燕宁忽然跪在了地上，“我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会去杀人？我冤枉！”

“事到如今你还不坦白吗？既然你没有杀人为什么要撒谎？”曲锦书的眼中满是愤怒，就要喷出火焰，“若不是厉信奕一直在包庇你，或许你早就露出马脚了。